“哼。”
岳峰嗤笑一声,重重道,“因为我要告诉你们,我和你们不一样。”
我们不一样!”
他用力道,似乎是在告诉龙飞和齐宁,也像是在和他自己说。
“呵。”
齐宁笑了,她看向龙飞,“事情已经很明白了,你可以起来了,飞。”
龙飞道,“你先说,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不会插手。”
“嘁。”
齐宁别过脸去,嚼着糖道,“答应你,起来。”
虽然不满,但是齐宁愿意答应龙飞这个请求。
龙飞起身,又对岳峰道,“我答应你的,随时都可以。”
岳峰低低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龙飞转身后,岳峰忽然对着他的后背道,“等着我,在我找你之前,少做这种蠢事。”
龙飞脚步不停,重新回到原来的椅子上坐下。
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只是做一些,人类应该做的事情,一个对的、或许是所谓的有“风骨”的人。
事情的对错在于事情本事,而不在做事的人本事,无论再来多少次,龙飞还是龙飞,他只会选择对于一场战斗的最优解。
为了所谓他难以理解的东西而将自己置身于更大的危险之中,那不是龙飞的习惯,也绝不是奶奶和姐姐会希望他做的事情。
活下去,回家,在龙飞心底,几乎没有任何事情会比它们更加重要。
龙飞已经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喝的酒了,将那滩流动的奇妙液体灌入胸膛时,他总会有一种奇妙的感受。
就好像,灵魂在遭受刑罚,这种感觉让他痛,痛得更加冷静,也让他战栗,让他的神经变得要比平常时更加敏锐。
让他似乎,也更像人一点了。
人的感受,那些原本千奇百怪的东西一点点掠过他的心头。
龙飞在某几个瞬间开始理解为什么人们会喜欢不一样的季节。
为什么人们会觉得难过,为什么人们即使在不开心的时候,也要笑——他想了那么久,终于在某一刻明悟了。
又很快忘记,龙飞还是龙飞,对于这些没用的东西,他总是忘得那么快。
他还想到了过去。
龙飞想到了自己睡在树上,看着月亮,白心儿坐在树下,和自己说着话,然后他就睡着了。
龙飞想到了他逡巡在黑暗的铁学院内的荒野中,暗中观察着他的猎物们,静静等待着它们露出破绽,然后抢走它们的物资——那时他依然纠结于杀人与否。
想到了自己在瀑布下锻体,第一次戴上面具时那种丝丝寒气涌上心头,手中的短剑似乎也在战栗、嘶鸣。
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多年,又仿佛只是一个瞬间,蝴蝶翩跹了一下翅膀,而他只是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
可是他已经离开家很久了,并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再回去。
龙飞忽然起身,冷肃地扫视了一圈现在还在酒馆内的众人。
他的目光一一掠过刘燃、张大、桑晓月、岳峰、一直刻意隐藏着自己的郭云谢雨。
戴上面具,少年声音沉肃道,
“只管跟好我。”
我会尽量,带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