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总是这样,没有原则,随心所欲吗?难怪你的生活一团糟,你根本不知道,人是要有底线的,坚决不能因为亲情就随意丧失底线。”蔡澜漪语气很冷厉。
关山路不停解释姐姐家的困境,还说反正自己早晚都得死,多一天少一天也无所谓。
哪知道蔡澜漪的眼睛已经冷到可以杀人了:“听起来你舍己为人,很高尚很伟大,那你为什么不想着为我多活一天?对她,你很慷慨,却把所有的痛苦转嫁给了我,这算不算自私?”
关山路顿觉体无完肤,无地自容。
蔡澜漪继续训导:“不管是老妈还是你姐,包括那个女友,他们都是成年人,完全有能力自主自立,过的好不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更何况你也一地鸡毛呢?
他们拿感情捆绑你,拼命压榨你,算不算自私呢?整天在你面前叫苦叫穷,却没有一个人记得你的生日,更没人关心你还能活几天,这也算亲情?
那个窟窿把你扔进去也填不平,白白搭上你,他们照样水深火热,你的努力有什么意义?
你信不信,我可以帮他们偿还所有的债务,可过不了几天,他们还会折腾出更大的窟窿?
反过来,如果没有他们的拖累,你完全有自己的好日子,你为什么要主动放弃?
你放弃了自己,不就等于放弃了我,让我一个人在痛苦中享受折磨?这样你很开心?
你的无私都给了对你漠不关心的人,却把痛苦交给了最在乎你的人。”
蔡澜漪一连串的灵魂拷问,让关山路羞愧至死。他所有的自以为是,通过蔡澜漪的剖析,都是严重的错误。
“我还有没有救?”他质问自己。
回到蔡澜漪的住处,关山路依旧满怀不安和自责。他从来没发现,自己原来如此猥琐和不堪。
蔡澜漪拿出一套睡衣,扔到关山路的头上:“自己去洗澡,自己到那个房间去睡,自己好好反思。想通了,就告诉我。想不通,明早各自保重。”
等关山路洗完澡出来,蔡澜漪还双臂交叉,坐在椅子上,闭目生气。
“那我去反思了?”说着,关山路走进指定的房间。
圆梦湖奇遇前后,许多场景按顺序过来一遍,关山路惊讶地觉察到不对劲。
首先是与蔡澜漪的关系,为啥一到关键时刻,两个人就莫名其妙产生分歧?几乎就要同床共枕的时候,总会被突发状况惊扰?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神秘地力量,不允许他俩靠的太近。
再者,从山庄下来之前,他并非蔡澜漪所言的那种没原则,不管在路桥公司代管项目,还是待人接物,或者对待家人,他一向很有主张,也坚守底线。
把控工程质量,别人经常抱怨他不知道通融;狐朋狗友的邀约,他基本都找理由拒绝;姐姐的家事,他也态度鲜明,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要说无原则,可能只局限在康雅一个人身上。可那是爱,爱一个人,就情愿为其迁就。
但从山庄到律所,关山路的原则一步步被消耗,且不知不觉,悄无声息。
蔡澜漪的剖析,才让他猛然觉醒到自己的问题。
他的变化,似乎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诱导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反面。
原则缺失,就意味着规则意识淡薄。触碰规则红线越多,自己的损耗就越多。
最终的获利者是谁?关山路惊坐而起——方盒子已经打开,等着他钻进去。
他是第一个将流量包平均分割的对赌者,也是首闯黑衣人地盘的人,他是所有对赌者中的一个另类。
他对黑衣人界的秩序稳定构成了威胁。他必须被提前终结掉,要么终止赌局,要么终止生命。
想到这里,关山路脑内空旷许多,他要一探究竟。
于是,关山路将闹钟往前提了一个小时,定为凌晨三点。
上次的试探,证明凌晨四点没有入口。前移一个小时,也许有希望。
等关山路被手机震醒,想要起身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摸,竟然是一条腿。
“不许乱动,好困,再睡一会。”
不知何时,蔡澜漪摸了进来,螃蟹一样趴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