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停在了宫门口,轿夫恭敬地掀开轿帘:“太子妃,到了。”
谢渊点点头,下了轿,轿子已经不在宫中,而是城郊的树林。
“这里是?”谢渊疑惑地抬头看向轿夫。
轿夫没说话,扭头就走。
“你来了。”司马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谢渊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了司马清。
他今天穿了件月牙白绣云纹长衫,外罩青玉锦缎,乌发高束。
司马清站在树荫下,温柔的注视着谢渊,眼中充斥着化不开的情愫。
“这样急叫我来有什么事吗?”谢渊警惕地盯着他,下意识往旁边退了几步。
司马清笑了笑:“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谢渊蹙眉,没有多说什么。
“跟我来吧。”司马清不再多说,抬步向前走去。
谢渊犹豫了半晌,最终跟上了他的步伐。
“你看那边,喜欢吗?”司马清指着不远处那些绚烂夺目的花火,唇畔勾勒着浅浅的笑容。
谢渊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司马清的意图,他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今日阖宫夜宴,我们若不去陛下会不高兴的!”
“好好享受此刻好吗?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司马清温柔低喃。
说罢,他将谢渊推到了那簇花火前,然后俯首贴在谢渊耳边:“这是我寻了好久才寻到的,不要辜负我一番心意好吗?”
“我们该离开了,一会该晚了。”谢渊忍无可忍的质问他。
“不要破坏这一刻好吗?”司马清温柔地握住了谢渊的肩膀,语气诚恳,“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谢渊沉默许久后,终于点点头。
司马清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牵着他走向树林深处。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有一次你偷了姨娘的花簪说要做我的新娘,我们该学着大人那样拜天地。”
“还有一次咱们偷偷溜出去吃白糖糕,回去我被父王罚跪了一晚,你陪着我,然后整整病了三天。”
“那日我出发去南境,你送了我一片落叶,我至今还收在身上。”
……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吗?”司马清说着,神情异常痛苦,“可那都是我的回忆啊。”
谢渊怔忡的望着他,不知所措。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吗,”
“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你究竟想我想起什么呢?”谢渊忽然高声质问。
司马清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周身弥漫着冰霜寒意,他松开谢渊的手,叹声道:“我不过是想你想起,你爱我,就这一件事都不可以吗?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了,我不想再和你蹉跎岁月。”
“那倘若我想起的不是你爱我,而是你伤害我,你又当如何?”
司马清眸底划过一抹痛楚,“我会赎罪,用我这条命来赎罪。”
谢渊抿着唇,沉吟不语。
司马清静静凝视着他,眸光深邃。
良久后,慢吞吞开口:“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谢渊猛地抬眸,瞳孔骤缩。
“我知道了。”司马清轻声道,“你是不是想起了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这样戒备我。”
这时,司马清的侍卫找到了这里,慌张喊道:“太子呢?太子妃你们在哪儿?”
司马清被忽然打扰,格外不悦呕吼道:“滚。”
他忽然一吼,谢渊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暴戾的司马清。
“司马清……”谢渊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却被司马清打断了。
他温柔的看向谢渊,眼里的阴郁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柔情。
“阿渊,”司马清抬手抚摸着他的额头,“别怕,我不是凶你。”
他的掌心冰凉,像冬季的雪。
谢渊想起那些画面,时常还会被噩梦惊醒,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只低低的说了句:“别,别吼……”
司马清似乎并未察觉他的抗拒,继续轻抚着他的脸庞,低柔安慰道:“你若不喜欢我以后都不吼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