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流程非常简单,没有三书四礼,没有拜堂宴请,只有一个身着喜服的谢渊,和一个穿着常服的南宫流。
南宫流牵着红绸,缓步走入洞房。
“今日累坏了吧?”南宫流低声说。
谢渊点点头,疲惫地躺倒床上。
“先睡一会吧。”南宫流忽然凑近。
谢渊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没答话。
南宫流小心翼翼帮他抽开红绸,脱下外袍,盖上薄被。
红帐内静悄悄的,烛火摇曳。
谢渊翻个身背对着南宫流,闭上眼睛。
南宫流看着他的背影,苦涩一笑,尽量朝他靠拢。
半夜时分,谢渊忽然惊醒。
他猛然坐直身子,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南宫流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谢渊捂着胸口喘息,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见他不停咳嗽,面如金纸,南宫流担忧不已,“你哪里难受?”
“我、咳咳!”谢渊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血丝。
南宫流连忙下榻穿衣,跑出房间喊大夫。
医者把脉片刻,眉头渐渐皱起,面露疑惑之色。
南宫流问道:“究竟如何了?”
医者迟疑道:“这位公子气血不调倒也无碍,多多调养便是……只是……”他犹豫不决的样子让人更加焦躁。
南宫流催促道:“只是什么?你但说无妨!”
医者咬牙道:“只是这位公子身怀有孕,有违伦常,只怕耗损的气血难以恢复,最终……”
南宫流心脏骤缩,抓住医者衣领,逼迫他继续道:“最终如何?你倒是说呀!”
医者吓了一跳,战兢道:“最终会死。”
南宫流眼前发黑,身形踉跄,险些栽倒。
谢渊伸手扶住南宫流,淡淡道:“还有得治吗?可有什么方法?”
医者垂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声道:“这个不好说,要看气血亏损的程度,若频繁发作,只怕等不到生产。”
“好,我明白了。你下去吧。”谢渊一脸平静,似乎早已料到。
医者松了口气,恭敬退下。
屋内陷入寂静。
南宫流坐在椅子上,沉吟道:“应该还有别的办法。不如我将真气渡给你,内力深厚的话,应该不惧血亏。”
谢渊微微一笑:“你这算是安慰我?”
南宫流一怔:“我是认真的,我愿做你炉鼎,助你练功。”
谢渊叹息,“你不必如此。”
南宫流坚持道,“我是真心的,我不想你有事,我宁愿用我换你。”
谢渊挑眉看他,眼底带着一抹探寻,“有你这句话,我已然很承情了。更何况生死有命,一切自有定数,不必过于执着,顺其自然吧。”
南宫流沉默良久,最终勉强点了点头。
他知道谢渊的意思——谢渊拒绝他,不是因为厌恶,而是不想他赔上性命。
想到这,南宫流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又觉得心酸不已。
他轻轻握住谢渊冰凉的指尖,将它们贴合在自己脸上:“我保证再不惹你生气,你好好养着,只要不亏损气血,就会没事的,对不对?”
谢渊望着他,又好气又好笑,这人现在是在撒娇吗?
像孩子一样握着自己的手,一遍遍的强调,好像那样不好的事就不会发生一般。
谢渊没说话,累极了,眼里满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