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了您,可是得罪了不少大臣呢。”林嫣儿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朝中那些老臣,哪个不是顽固守旧之辈?他们怎么肯接受一个男子为后?殿下为了这事,可是费尽了心思,甚至连兵权都动用了,才勉强压下了他们的反对之声。”
谢渊的手指愈发收紧,指节泛白,几乎要将掌心的肉掐出血来。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声音低哑而艰涩:“殿下他……确实待我很好。”
林嫣儿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太子妃说得是,殿下确实辛苦。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殿下对太子妃情深义重呢?只是……”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太子妃也该多为殿下想想。殿下虽贵为太子,但毕竟尚未登基,朝中势力错综复杂,若是因此事引起朝野动荡,只怕对殿下不利啊。”
谢渊的脸色更加苍白,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他的存在,只会成为司马清的负担。
林嫣儿走出殿门,微风拂过她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
她抬起手,轻轻抚了抚鬓角的碎发,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陪嫁的嬷嬷见状,连忙迎了上来,满脸欣喜地低声说道:“娘娘,事情办妥了?”
林嫣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嬷嬷,你觉得我做对了吗?”
嬷嬷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娘娘,您这是在说什么呢?您这么做,也是为了林家,为了自己啊。那谢渊虽是太子妃,但终究是个男子,怎么能母仪天下?娘娘您才是最适合做皇后的人选。”
林嫣儿听着嬷嬷的话,眸中的复杂之色愈发浓烈。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嬷嬷,你不懂。”
嬷嬷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笑着劝道:“娘娘,您何须多想?这后宫之中,本就是步步为营,哪有对错之分?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保住林家的地位,免得日后被人欺压到头上来。”
林嫣儿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远方那座巍峨的宫殿,神情有些恍惚:“可我始终觉得,这样做……太过卑鄙了。”
她顿了一顿,声音低缓而疲惫:“谢渊待我并不差,他曾多次在殿下面前为我说话,甚至还帮我化解了几次危机。若非他,我恐怕早已被害死了。”
“娘娘,这些陈年旧事,您何必再提?再说了,成王败寇,您若不先下手,迟早会被他人算计。”
林嫣儿苦笑了一声,眸中泛起一丝苦涩:“嬷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一次,我真的……于心不忍。”
嬷嬷见她如此,心中一急,忙压低声音劝道:“娘娘,您可不能心软啊!老夫人那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除去谢渊这个障碍,否则咱们林家在这宫中可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林嫣儿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矛盾与痛苦。
片刻之后,她终于睁开了双眼,眸中的挣扎已经被一片冷冽取代。
“嬷嬷,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母亲失望的。”
嬷嬷见她态度转变,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堆满了笑容:“娘娘英明!奴婢就知道,娘娘一定会有决断的。”
林嫣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过身,缓步朝着自己的寝宫方向走去。
风吹起她淡紫色的裙摆,仿佛一朵盛开的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孤寂。
与此同时,东殿寝宫内,谢渊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头顶的帐幔。
手依旧紧紧攥着锦被,指尖已经微微泛青,却浑然不觉疼痛。
林嫣儿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口。
他知道自己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位置上,可他还是贪恋司马清给予的温暖,奢望着能够与他相守一生。
可是现在,他却成了司马清的累赘,成为了他通往帝位的绊脚石。
谢渊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没入枕巾中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突然从小腹处传来,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