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越过司马清,望向窗外的夜空,那里繁星点点,却显得如此遥远。
“清儿……”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风中的呢喃,“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最喜欢躺在院子里的草堆上看星星。那时候的梦想很简单,就是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司马清的心猛地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无从辩驳。
谢渊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司马清的脸上,眼中带着几分苦涩的笑意:“可现在,我被困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连看一眼星星都成了一种奢望。清儿,你给了我权势、地位、荣耀,可这些……真的是我想要的吗?你宁愿把我关在这里,是吗?”谢渊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情绪,“也不肯让我真正自由?”
司马清的瞳孔骤然一缩,眼底的晦暗之色如乌云般翻滚。
他的手掌在空中僵持了片刻,随即猛地扣住了谢渊的手腕。
“自由?”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你以为这世上真有所谓的自由?若没有我在背后为你遮风挡雨,你早就被那些豺狼虎豹啃得骨头都不剩!”
谢渊的手腕被勒得生疼,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一声痛呼。
谢渊的呼吸越发急促,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尽,只剩下惨白一片。
他抬起眼帘,眼中盛满了失望与痛苦,声音微弱却字字诛心:“你永远是这样,从来不肯听我说完。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下去,我会死在你编织的牢笼中。”
司马清的眸光骤然一冷,眼底的风暴瞬间凝聚。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在谢渊的上方,带着一股摄人的压迫感。
“够了!我已经给了你我能给的一切,你还想要什么?”
谢渊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焦距,眼中的光芒黯淡得仿佛即将熄灭的烛火。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所有的质问、所有的期盼,在这一刻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司马清的决定。
他的清儿,永远都是那样强势、那样霸道,永远不会真正理解他内心的渴望。
谢渊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像是风中飘散的残叶,“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司马清的心猛地一沉,手指微微蜷缩。
“你不要再说了。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与我争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谢渊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透过司马清,看到了某些遥远的、再也无法触及的东西。
他的声音轻如羽毛,却字字如刀:“无关紧要?原来我的感受、我的意愿,对你来说……只是无关紧要?”
司马清想反驳,想告诉谢渊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可是当他看到谢渊眼中那抹绝望与疏离时,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阿渊……”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谢渊的脸颊,却被对方轻轻避开。
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谢渊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声音微弱,却带着决绝:“你走吧,我累了。”
司马清的心猛然一紧,手指僵硬在半空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看着谢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中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绪——愤怒、不甘、心疼,甚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慌。
可他终究是司马清,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容违逆的天子。
他不可能在此时示弱,更不可能承认自己有错。
“好,很好。”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你这样看我,那我也不必再多费唇舌。你就好好躺着,安安心心地养胎,至于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说完,他猛地转身,玄色的衣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寝殿的门被重重地摔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谢渊的身体微微一颤,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浸入枕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