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丰听他说话,都担心他一口气上不来人就没了。
“柱子,你快去找你二叔,让他驾着牛车来我家一趟。”
“知道了,村长。”
许大丰扶着苏煜要往家里走,苏煜拦住他摇头。
“山脚下...茅屋...快...咳咳...”
“柱子,等一下,你先去山脚下茅屋看看什么情况?然后来我家说一声。”
“好!”跑出去两步的柱子又转身往回跑,速度特别快的就消失在苏煜眼前。
苏煜心里这个羡慕啊,然后他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就听到村长焦急的声音。
等苏煜再有意识时,就听到村长在小声的骂人。
“那一家都是什么玩意儿!心也忒黑了,顾澄满身伤,还在发烧,能是自己走到茅草房的?
还顾澄不想养着他们了,我呸!顾澄出了名的孝顺,那比老黄牛还能干!
要不是,温小子发现的及时,顾澄啊,可就悬了,哎!”
“行了,你也别骂了,你能怎么办啊?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你就是个村长。
这事儿啊,还得顾澄醒了,他自己决定,但愿这小子能清醒清醒吧!
哎呀,这两个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怜啊!”村长媳妇林氏叹息着说。
“黄大夫,这两个孩子没事儿吧?”
许大丰看着给顾澄看完病在净手的黄大夫,走过去问。
“发烧的汉子没事儿,烧退了就没有危险了,身上的伤应该是打猎造成的,腐肉已经清理干净了,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至于那个白净的小汉子,老夫也无能为力,只能勉强稳住他的病情,但已是时日无多了。”
黄大夫说完,摇摇头出去吩咐药童去熬药,心里有些可惜,这么年轻俊秀的孩子,怎么就得了不治之症啊!
苏煜心里叹息,原主都二十二了,怎么都不是小汉子了,只是原主缠绵病榻长得矮又太白,看起来年纪不大。
“咳咳...”苏煜轻轻咳嗽着,装作刚刚醒来。
许大丰听到声音后,走过来问:“温小子,可好些了?莫要起身,等一会儿喝了药再睡一会儿。”
“咳咳,澄...”
许大丰会意,连忙说:“放心吧,顾小子也没事儿,一会儿不烧了就好了。
大夫已经开了药,等熬好了喂进去就能好。”
“呼...呼...多谢村长,药钱和诊费我会还的。”
苏煜喘了好半天,才完整说出来这句话。
许大丰摆摆手,“这个不急,你先养好身体,慢慢还就是了。”
许大丰说是这么说,但他也清楚温煜这身体想还钱,跟要他命没区别。
当初他媳妇怀老三的时候,在地里干活,突然就要生了,他家里还没来得及稳婆,而他娘去世的早,家里一时手忙脚乱的。
他也不敢让二女儿娇娇去请稳婆,多亏温煜他娘在旁边帮忙,才撑到他把稳婆找过来。
这才没让他媳妇和孩子一起没了,所以这些年他们一家也是很照顾温家的。
因此,许大丰不会逼着温煜还钱,林氏也不会。
等他们都吃完药后,柱子驾着牛车带着他们回村。
“村长,咳咳...让顾澄...住我家吧...”
许大丰也是愁顾澄怎么办,他家老二还有三天出嫁,这时候让顾澄住在家里确实不方便。
“行,我让柱子陪着你们。”
苏煜本来想拒绝的,可是,现在他和辛澄是两个病秧子,没个人还真容易出事儿。
“多谢村长,柱子哥...咳咳咳咳...”
“没事儿没事儿,你快别说话了。”
跟着一起抬人的柱子,连忙开口,这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可别两句话再说没了。
牛车晃晃荡荡,苏煜没一会儿又睡着了,许大丰探了探他的鼻息,才放松一下。
等他们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许大丰和林氏最先下了牛车。
柱子把苏煜和辛澄送回苏煜的家,确定他们短时间不会有事儿,就赶紧去他二叔家还牛车。
又跑回家跟他爹娘说一声,吃了家里给他留的饭,这才又赶紧小跑着去苏煜家。
村里虽说大部分人都躲着温煜,但也有同村长一样的人家帮助温煜。
所以,柱子他们家里也没有不乐意的地方,只是觉得温煜大概是活不长了,有些可惜。
苏煜坐在床边守着辛澄,一大碗药下去,他又担心辛澄,肚子也感觉不到饿,只勉强啃了几口早上剩下的饼子。
他让柱子今天晚上住在他爹娘那屋,辛澄和他睡一个屋里。
“真不用我守在这里吗?”柱子不放心的问着。
苏煜摇头,“他退烧了,有事情我去喊你。”
许是黄大夫的药起效了,苏煜只要慢慢说话,就不会又喘又咳的了。
柱子点头,指着床边的矮凳说:“那行,我开着门睡,有什么事你就推倒这个凳子,我能听到。”
苏煜点头,“多谢柱子哥。”
柱子摆摆手,打着哈欠出去了,顺手把门给他关上,怕夜里起风再吹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