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吴,在想什么呢。”穆弘从后边追上来,忽的拍了吴先生一下。
吴先生惊醒,摇头一笑:“没什么。”
“不会是肚子太饿了吧,这些天你吃的东西很少。”李如新说道。
“不是,没关系。”吴先生拿出了他的那把羽扇,轻轻摇了摇,道:“李师傅,我是北方人,没去过江南,到了那边,以后可就得受你照顾了。”
“那是自然。”李如新笑着说道:“要不,等江州的事情解决后,江南一带你想去哪里花天酒地,我都奉陪到底。”
穆弘哈哈一笑:“也算我一个。”
“还有我。”时迁叫道。
李俊几个也纷纷表示赞同,众人得以从独龙岗安然脱身,气氛甚是放松,不禁顺着话题你言我语的开起了玩笑。
吴先生认真的看了李如新一眼,随即也跟着谈笑起来,仿佛真的跟个没事人一样,熟悉的感觉再次从他身上散发而出。只是李如新有种预感,吴先生方才那般似是客套话的发言,却像在背后,做了什么决定的样子。
行了半天,没寻着什么村镇,众人只得露宿一晚,第二天接着赶路,在中午时分,总算遇到了一家像样点的路边酒店。
在独龙岗的那次经历,让李如新对这路边店产生了几分阴影,生怕又被卷入什么麻烦之中。不过众人从昨天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了,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就算又是一家黑店,此时也得硬着头皮去了。
不过显然有点多虑,靠近后才发现,店里的客人还是挺多的,甚至还有官差在喝茶,这应该不能是黑店了。
穆春刚一下马,便第一时间跑去叫住店小二,塞了二两银子,让他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尽管端上来,不够到时候再加钱。
店小二连说够了够了,数了数一行人,点了两桌招呼众人坐下后,便立即去备碗筷。
李如新刚落座,便是留意到旁边的一桌子衙役,不看还好,一看便是发现了,在这些衙役中,还押着一个披头散发,带着枷锁脚镣的犯人。这犯人很是眼熟,李如新马上就认出了,这不是当初在柴庄主家里,认识的那个大汉吗!
大汉也看到了李如新,不禁一愣,李如新反应很快,立即冲他使个眼色,大汉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不过奇怪的是,他随后又偷偷冲李如新友善一笑,微微摇头。
这什么意思,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李如新莫名其妙,琢磨了许久,才猜出几分道道,难道大汉想表达的意思是,他认出了自己,但担心自己出手救他,所以在暗示自己不要插手?
李如新越想越糊涂,又不知道这大汉惹了什么事,变成了囚犯,还被好几个衙役押着,是要发配去哪里么?
“师父…”
王小虎是认得大汉的,刚一开口,李如新便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他没笨到家,立即闭嘴。
店小二很快就将酒菜送了上来,众人开始大快朵颐,恨不得一口全吞了,只有李如新吃得不多,一直留意邻桌的情况。
“喂,还记得昨天说的吗,你的脚太脏了,看得爷都想吐,我刚才已经让人去备水,正好在这里让你洗洗。”
一个衙役对大汉说道,他话音刚落,又一个衙役从店里走出,手里还端着一盆水,骂骂咧咧的放在了大汉脚前:“王八羔子,还让爷爷伺候你,算你占便宜了。”
大汉哼了一声,踢掉草鞋,将脚伸向水盆,忽然,那个衙役张手抓住了他的脚,用力往下压去,大汉疑惑,反应慢了一拍,直到双脚传来剧烈的疼痛与火辣,方才察觉,这盆洗脚水不是温水,而是滚水!
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奋力挣扎,用力撞开了拿住他脚的衙役,其余衙役见状,似是早有预料般,淡定的冷笑起来,相继跳开,拔出长刀将大汉团团围住。
“大胆,你这杀人犯,竟敢反抗官差,企图逃跑?今儿我便在此结果了你!”话说到一半,领头的衙役便是将刀劈向了大汉。
大汉急忙躲过,强忍住脚底的烫伤站直了身:“你们这帮卑鄙小人,看来是早有预谋,要在半路加害我性命,快说!是谁指示你们的,是不是那姓张的?”
“将死之人,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大汉又躲过一刀,掀开桌子,将其余人逼退,呸了一声道:“做梦!我武松,岂会死在你们几个宵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