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他区区一个穷书生,又岂能住上如此豪宅,被人如此吹捧?
只是一想到这里,方嵇海便又想起了自己离世多年的发妻,当初他为考取功名,散尽家财,致使妻子无钱医治,最终病故。
却不知如今妻子在九泉之下,能否看到儿子如今的成就?
众人推杯换盏,气氛喜乐祥和。
只是在这种欢快的气氛之下,掩盖的却是众人各怀心思的企图。
今日到场之人中也不乏有如方嵇海这样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只是岁月磨平了他们的棱角,他们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自视甚高。
此番前来无非是希望能够借着自己与方子言的关系,经对方引荐,还能在衙门里谋取个一官半职。
别人看不出个究竟,但他们却能看得出来。
骆信衷今天出入方家,他们了都看了个真切。
跟随在骆信衷身边的,最小的官职也是个从七品,至于骆信衷的官职,更是与此地县令相当。
对于这些平民百姓而言,县令就已经是他们能够接触到的职位最高的官员。
就连对方都要对其毕恭毕敬,由此可见,方子言的身份绝非其所说的那么简单!
众人各怀心思,既有想要套关系跑官的,那自然就有想要借此机会宣扬自己过得有多好的。
“我和你们说,我现在在城里做的可是水产生意,就连那些扶桑人平常也得看我的脸色,我让他们往东,他们就不敢往西。”
“我为啥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那是因为侯县令是我姑父,我想做点小生意,那还不是我姑父一句话的事情吗?我看你们啊,读再多的书都是白搭,还不如有个有本事的亲戚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名青年在席间吹嘘起了自己的作为。
他揽着身旁两人的肩膀,直说的自己口沫横飞,甚是激动。
方子行眼见着对方已经喝醉,怕惹得堂兄不满,于是当即起身,对方子言说道:“大哥,二麻子喝多了,我这就命人将他送回家去!”
方子行能够做上管家这个职位,凭借的可不仅仅是他与方嵇海的叔侄关系,同时也因为此人为人聪颖,颇为圆滑。
方子言直至此时还没将这个口无遮拦的二麻子放在眼里,对于方子行的提议,他只是微微颔首,同时不忘对其叮嘱道:“切记不要太过粗蛮,毕竟都是乡里乡亲,莫要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方子行连连称是,当即便要带着家丁将其送走。
却不想因为座次排列的实在太近,方子言刚刚的一番话竟然全都传进了这个二麻子的耳朵里。
还不等家丁上前搀扶,二麻子霍然起身,猛地将酒碗摔在了地上:“方子言,你忘了你们爷俩当年求借无门,村里面是怎么周济你们的了吧?”
“你才在京城吃了几天饱饭,就敢这么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