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理朝政,此事艰难,唯有换个君主,而司空赟是不二人选。
“如今呢?殿下是怎么样的想法?还是一如当初吗?”他低着头,声音里没有透露出任何的情绪,旁人也看不见他的情绪。
坐在旁边的容顼年却是能够体会到他的心情。
司空赟摇了摇头:“我一开始的想法就是,来此平定战乱后就归隐山林,不问世间之事。可是如今…我竟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他这几日都在问自己,真的要离开吗?真的要丢下西陵的百姓不管不顾吗?
他想父皇还年轻,兄弟们或许也只是因为眼前的权利才这般,以后登基也会是一个好的皇帝。可是他又觉得,父皇是年轻,可是他不理朝政,如今朝堂都是士族的天下,而几个兄弟能够在士族的掌控下护佑百姓吗?
焉知他们会不会是下一个父皇,又或者还不如父皇?
要么是士族摆弄的傀儡,要么就是一个昏君,这样的皇帝是西陵需要的吗?
同时他也问自己,真的能当好一个皇帝?不会步父皇的后尘,不会被权利蒙蔽双眼吗?
他很清楚,只要他想,萧家军都不用出手,父皇就会立刻传位给他。因为父皇说过,他这辈子很没出息,不想操心什么国家大事,只想畅游天地间。只是皇爷爷把他圈禁在了这个地方,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反抗。
父皇也说他最看好的是自己,其他的儿子要么利欲熏心,要么就是胸无点墨,都不堪大任。自己虽然差了一些,但只要有个好的能人,一定会是个明君的。
只是自己不自信罢了。
他低着头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钟灵乂不懂这些事情,作为好朋友,他觉得司空赟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想当什么皇帝,只想着做个普通人罢了。
所以,看到这里,他觉得容顼年和萧衡的话不太对,像是要把责任甩给司空赟一样。立刻为司空赟说话:“唉,你们俩什么意思啊?不会是想逼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吧?
怀与他不愿意坐在那个位置上,他就想当个普通人,你们找别人不行吗?”
说到这里,萧衡忽然间起身,动静很大,所有人都朝着他看了过去。
只见他看着钟灵乂,眼眶泛红,紧握拳头,最后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去了。
司空妤立刻起身:“我去看看。”
她说着就追了出去。
钟灵乂也想起了萧晋山和萧家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顼年也轻轻叹气:“我们并非是逼迫殿下,只是想问问殿下的意思。如果你愿意,我们愿不惜一切,扶你上青云。但你如果不愿意,也不会过多为难。
若这话惹了殿下烦心,是顼年的错。”她起身拱了拱手,选择离开。
她也不想问这件事的,实在是西陵如今真的无人可用,他们的处境可谓是前有虎后有狼,里外不是人。
她也不想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如果上面的人用同样的招式对付容家军,对付宣阳,那么她也只能背水一战。
就像有一句话说的,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她在宣阳当官一天,就会保护宣阳百姓不受伤害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