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瞪,苏扶楹又缩了回去。
苏扶楹犹豫了很久,听着走远的脚步声,默默地将自己缩成一团,蹲在原地。
“花嬷……你说得话在南州不管用了,阿楹好饿,阿楹想回家……呜哇……”
一晚上受过的委屈,比从前加起来都要多。
苏扶楹再也憋不住了,咬着袖口闷闷地哭着。
她不敢哭得太大声,她怕刚刚那些乞丐又来找她。
突然,
头顶的月光被遮盖,投下一片阴影。
苏扶楹身子一僵,小花猫似得抬起头。
谢安玉不知何时折返。
男子双手撑在围栏上,弯腰靠近苏扶楹的时候酒气直往小姑娘的鼻孔钻。
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
光闻这个味道,苏扶楹都快醉了。
“哥哥……你也不高兴嘛?”
苏扶楹记得爹爹想娘亲的时候也爱喝酒,每次都边喝边哭。
嘴里还嘟囔着:醉了好,醉了就能看见想看见的了……
苏扶楹从来没有喝过酒,可今夜,她突然也想知道什么叫醉了。
小姑娘动作很快,抢过谢安玉手中的酒坛子,捧着往嘴里灌。
虽然只有一口,可也把苏扶楹呛得直咳嗽。
“呸呸呸!好难喝……”
谢安玉轻笑了声,扬着眉,挑起了苏扶楹的下巴。
二人的距离再次被拉近。
这次,连对方呼出的气体都还是热的。
“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在外面不能随便喝酒嘛?”
谢安玉的目光顿时变得凶狠,吓得苏扶楹瞪着双眼睛,连眨都不敢眨。
随即,
谢安玉在她的身侧坐下,撑着膝盖,歪头看了苏扶楹被撕坏的嫁衣一眼,又抬头看天。
“方才听那群乞丐说,你是被县令赶出来的?”
苏扶楹乖乖点头。
“宋复哥哥是我爹爹替我找的相公……但是他不要我。”
苏扶楹一想到这件事,眼眶又要红了。
她逼着自己不多想,扭头看着谢安玉问道:
“哥哥,你也穿着婚服,你今天也出嫁嘛?”
谢安玉:……
“你是傻子嘛?男子只有娶妻,没有出嫁。”谢安玉咬牙切齿地说道。
脸色难看地紧。
“抱歉…”苏扶楹无措地摆着手,抓着后脑勺小声解释道,“哥哥,花嬷说阿楹脑子受伤了,确实是傻的,阿楹不是故意的!那、那你今日娶妻,你为何还不高兴?你的媳妇儿呢?”
谢安玉彻底语塞。
眼前这小姑娘瞧着确实不太机灵,但没想到是真的痴傻。
那宋复真不是东西,这大晚上还将人赶了出来,明摆着不给人留活路。
谢安玉又自嘲一笑。
说来,她与自己一样,都是被抛弃的那个。
“她不要我了。”
“哦…”
苏扶楹自觉问错了话,半晌没出声。
许久后,谢安玉的手心被塞了一颗糖。
男子嫌弃地皱了下眉,正要扔开,对上小姑娘的眼睛又停住了手。
“花嬷说要是不高兴就吃点好吃的。唔…阿楹现在只有一颗糖,哥哥,你吃!”
小姑娘亮着眼睛将那颗麦芽糖推给谢安玉。
谢安玉心口一震。
“哥哥你快吃呀,可甜了!”
那日,是谢安玉被苏扶楹半推着吃下了那颗糖。
糖块在他舌尖化开,甜意开始蔓延……
“正好你我都穿着婚服,不如、从今往后,我当你相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