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为程树翻案!”
当谭平眉开眼笑的走出支队大门的时候,那个少年就那么站在雨中,目光如炬的直视着他,说出了那句话语。
“你是谁?”谭平沉声开口。
“中国人民。”沈笑回答。
“你凭什么为他翻案!”谭平低吼。
“第一!杀人的匕首不曾有任何指纹,现场不曾有他任何脚印,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所以这不足以证明就是程树持刀杀人!”
“第二!程树拿着林楠的致命伤,即便要挟失败也可以继续勒索恐吓,他是商家出身难道会愚蠢到一时冲动就放弃更长久的利益?!”
“第三!由对而组成的字那么多,凭什么就一定是那个树字!”
“第四!真凶能够做到密室杀人而不留痕迹,又怎么会蠢到用那么笨的法子入楼!”
“第五!倘若死者真是程树杀的,那么死者身上五花八门的血液颜色他可曾给出过合理解释!”
“所有对程树不利的证据最多不过证明他敲诈勒索之罪!敢问这刑侦支队,可有正义尚存!”
“可有正义尚存!”
“可有正义尚存!”
一句话不断在这老警官的耳边传响。
他仿佛彻底老了,伞掉在地上都不曾去捡。
就好像无法面对他年轻时的正义一样。
他也曾犹豫,他也曾徘徊不定。
他是一位老刑警,他太老了,他就要退休了,很快。
程树各方面都符合一名凶手的特征,除了没有直接的杀人证据。
这样的人死了所有人都会满意。
可为什么那个少年不满意。
他眼中的坚定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如果这个年轻人是个警察,未来的成就一定很了不起。他心里这么想。
“你知道现在多少人希望他死?”老警官语气缓和了些。
“我只知道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日后历史上希望警官死的人,只会比他更多。”沈笑神色认真。
老警官在雨中似乎隐隐瞥清了沈笑的脸,眼底隐隐闪过一丝精光,心底的某些疑惑豁然开朗,道:“之前抓捕程树,都是你指点的青衣吧。”
沈笑沉默不语,似是心中有愧。
老警官静静地转过身去,沙哑些嗓子道:“市长当初只给了我十天,现在已经过去七天。这些证据即便不足以证明他的死罪,但若是三天内你无法抓到真正的凶手,那他一样会是死罪。”
“谢谢。”那个少年仿佛终于松了一口气,就那么坐在了雨水中,雨滴敲打在他的脸庞。
忽然,雨停了。
停在了几尺外。
颜青衣撑着伞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两个人就那么对视着,久久不语。
“对不起。”
“不。”
“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
“记得。”
“我们走。”
“我扶你。”
……
刑侦队内。
李雾一脸痴呆的看着颜青衣搀着沈笑走进档案室。
“这谁啊?李队。”李雾的跟班吴费瞪眼道。
李雾瞥了他一眼,然后一巴掌拍翻吴费的后脑勺骂道:“就你小子管的事儿多,听谭队的意思,之前抓程树都是那小子的功劳。”
“他?刚成年吧?不可能吧?”苏费目瞪口呆,其他刑警闻言也是一脸吃惊。
“那他来干什么?”
“他来给程树翻案。”李雾淡淡道。
杯碎声接连响彻整个警局。
档案室内。
颜青衣轻推了推沈笑眯眼笑道:“听到外面大家在讨论你没。”
沈笑一边翻档案一边回道:“那也是夸我,你乐呵什么。”
颜青衣只笑不语,小月牙弯弯散发光彩。
很快沈笑便找到了案宗。
案件的卷宗虽然已经上交立案,但存档还在。
沈笑翻出了其中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死者林楠的尸体照片。
他当初原本以为是刑侦队的设备不行,亦或是拍摄的角度不好,但是并不是。
这张照片本身就是那么奇怪!
而让沈笑奇怪的照片上面,常人可能无法察觉,但在眼力卓绝的人的眼里,死者身上笼罩的血层下,血液的颜色简直眼花缭乱,黑的红的深的淡的全身都有,而且分布毫无规则如同涂抹。
最大的问题是法医没有检验出任何中毒现象。
直觉告诉他,这张最初看起来不顺眼的照片,一定是解开真凶杀人之谜的绝对关键。
凶手身上一共七层迷雾。
凶手入室之谜。
两道致命伤之谜。
留字之谜。
凶手不在场之谜。
死者血液之谜。
凶手与死者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还有那个死亡面具。
只要解开了这些,凶手就基本能够露出原型了。
在那之前,沈笑还得先去见一个人,希望这个人足够惜命,又足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