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没有,还好小风一吹,雪落不到头顶上,但冷也是真冷啊。
这会儿得有零下十七八度了。
她和黄艳秋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好在大集并不远,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小寒下来跺了跺发麻的脚,看着人头攒动的大集,愣了一下。
她前面也来过,但根本没有这么多人啊。
“苏大叔,你啥前儿走啊?”黄艳秋问。
“晌午饭前走,你要早回来了就搁这等一会儿,我回来你要是没来,我稍微等一会儿就得走,家里一堆儿事。”苏大叔把骡子拴在了集边新钉的一个木桩子上。
黄艳秋点点头,挽着小寒的胳膊往里走。
集市最边是直接把车当摊子的,上面摆的有大白菜、萝卜,还有土豆。
都拿棉被盖着,只拿几个当样品,摆在被上面。
被上已经积了一层小薄雪花了。
地上不太平整,估计雪一下,太阳出来再一化,这里就成稀泥地了。
她们两家都不缺冬储菜,两人没停留,往里走。接着就是卖冻秋梨的车。
成筐地冻秋梨放在车上,每个筐都装得冒尖。
“冻秋梨啊,贼拉甜的冻秋梨咧,不甜不要钱啊。”一个中年汉子吆喝着,听说话,不像是当地人。
“多少钱呐。”有人上前搭话。
一阵风刮过来,一股特别香的油炸食品的味道飘了过来。
小寒四处看了看,远处有一个大铁锅冒着烟,有人捞了一笊篱丸子,放在旁边的大铝盆里。
“艳秋,咱买点丸子吃呗。”小寒说。
“中。”黄艳秋点头。
“这梨6厘一斤。”卖梨的说:“约多少?”
“这就是冻疙瘩,你卖6厘,你可真敢要。”
“那咋的,白给你呗。”
这买家卖家有要掐起来的趋势,俩人三步并两步离开是非之地。
油条摊子,不但卖油条、丸子,还卖油饼。
小寒花8分钱买了一斤丸子,不要粮票。
卖油条的是个小姑娘,快手快脚地称好,秤杆抬得高高的,给她装到牛皮纸袋里。
“吃一个。”小寒递到黄艳秋脸前。
黄艳秋捏了一个搁到嘴里。
“真香。”
小寒也捏了一个吃了。管他脏不脏,入乡先随俗。
丸子别样的香,外面稍微有点脆,芯里是软糯的,咬下去,还有点滋油。
对于现在缺油水的人们来说,这东西就是最佳补足。
从身到心的满足。
吃了一个想两个,两人,你一个我一个,边吃边逛。
刚刚在车上卖货的都是比较大件的货,往里面就是摆地摊的小贩了。
有卖烟叶的。
小寒不懂,挑贵的买了两把,给她公公。一把9分钱。
装进她带来的尼龙袋子里,直接背在身上。
有点影响她吃丸子。
两人干脆找了个背风点的地方,三口两口把丸子吃完,继续逛。
走了两步就看见有人举着一个扎满糖葫芦的草靶子。
黄艳秋请客,一人一串。
4分钱一串。
山楂果子并不太大,估计是自家种的,但糖浆上的确实挺好,晶莹剔透的。
搁在嘴里还有点冰牙,暖一会儿,咔嚓咬下一半,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旁边地摊上的东西,一看就是自己家里种的,量还不多。有晾的干豆角、干野草。
“这是啥?”小寒指着一大堆没见过的问。
“灰菜。”老太太回答。
黄艳秋说:“这玩意有毒吧?”
老太太不愿意了,说她一直吃,咋就有毒了。
两人赶紧走了。
这一排几乎大差不差都是这些,还有人面前摆几个鸡蛋。
再往里面走,就是中心区域了,成排的用木板支起来的摊位,看着挺像那么回事。
摊位两两相对,有四排。
第一排是卖豆制品的。
豆腐她在王哥家订乎好了。
但王哥不做干豆腐,小寒买了10斤。干豆腐贵,1毛钱一斤。刚装好就遇上了苏大叔一家。
苏大叔买了2斤。
黄艳秋等苏大叔走了,买了3斤。
最后剩下点半张的,掉角的,给她便宜二分钱,黄艳秋全买了。
卖干豆腐的摊主早早地收了摊,高高兴兴地拎着板和秤走了,惹得旁边的人一阵羡慕。
里面一排是卖鱼的。
卖鱼的只有一家,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木板上摆着的全是冻鱼。
小寒只认识带鱼,其他的鱼都不认识是啥,问了一下,是黄花鱼还有鲅鱼。这些都是海鱼。
卖馒头的李姐给的那两条带鱼,她拿回来了,用小筐吊在房檐下冻着呢,她打算等于千岩回来了一起吃。
她不会做鱼,她估计于千岩也不会做。这些冻鱼就不大想买。
黄艳秋也不会做,但她婆婆会呀,她每样买了三四条,她的麻丝袋也派上用场了。
这个鱼摊,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有钱买鱼,不如买肉。就是买点豆腐也比这个强。
再里面的相对着的两排是卖肉、鸡这些的。
这些都不用在集上买。
略过。
围绕着这些大些的摊子,旁边就又是放在地上摆摊的。
两人吃着糖葫芦继续肩并肩逛着大集。
人声嘈杂,牲口嘶叫,各种味道混杂。
雪下得更大了。
逛了一大圈,小寒买了点晒山楂干,小干红枣,准备泡水喝。
毛磕和花生的摊子前异常火爆。
但是买毛磕的多,买花生的人少。毕竟炒花生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