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军,我听说沟前老田家要杀猪,你们明天买肉不?”小寒问他。
“买,我们明天上双羊岭赶集。爸去。于老师还没回来,让爸也给你买点吧,往后咱村估计没有杀猪的了。”建军说。
“不用了,黄艳秋说明天找我一块去买。”
建军点头说:“那我让妈过来看孩子。”
“别让妈来回跑了,我让知凤帮我看家。”小寒拒绝了,建军那也是一屋孩子。
建军点点头走了。
小寒捡了两根木柴塞进屋里的灶坑里,这下好了,不用一直烧炕了。
炕上的温度上来了,小寒把毛毛的小褥子拖到炕梢,她举着小手,睡得正香甜。
小寒给孩子们倒了水,催他们喝白水。
多多收好自己的百宝箱,和哥哥们趴在桌子上写数字。
边写边念叨:“1像铅笔细又长,2像小鸭水上飘。”
小寒继续穿手串。
没人干扰,不一会儿就穿好了。
玻璃线稍微有点弹力,用力撑一下就可以戴进去。
小寒还拿出粉线编了两根小穗,下面缀了两颗小号的粉色珠子。
穿好后挪动一下珠子,挡住绳结,来回看一下,还挺满意。
“多多,你来试一下。”小寒嫌热,坐在炕梢,挨着睡着的毛毛。
多多抬头,小眼睛瞪得圆圆的,快速跑了过来。
“妈妈,你这个是给我编的啊?”
“对呀,第一个给多多编的,留着你过年时戴,好不好?”
“好。”多多高兴起来,小寒把手串给她戴在手腕上。
还挺合适。
“喜欢不?”
“嗯。真好看。”多多来回看了看,又摘下来:“妈妈,你给我保管好,我过年戴。”
“行。”小寒收起来,接着给毛毛编。毛毛还不适合戴手链,就给她编了一朵小花,就是把几种颜色的珠子穿成一长串,再盘起来,盘三圈,用玻璃线,从中间穿进去系紧,分别系四道,就成了一朵小花了。再用玻璃线编一条绳,就成了一个小挂件,准备到时候给她挂在她的衣襟上。
小果和牛牛挑蓝色的大颗的珠了,直接穿成手串。
天还没黑就串完了。
炕都有点凉了,小寒直接去烧大锅做饭。
李秀丽帮她换到了挂面,她准备晚上煮挂面。
大锅里烧开水,把挂面下进去。
天太冷了,她不想再另外做卤子了,直接把她婆婆前段时间做的酱拿出来。因为放在碗厨里,这会儿都冻上了。
小寒把罐头瓶放到锅台边用热气熏着。
等挂面煮好,再把化了的酱倒进锅里热了热。
一人一碗挂面,上面放一个卧鸡蛋,再加三勺肉酱,还挺好。
小寒先喂饱毛毛再自己吃。
收拾完后,雪已经停了。
小寒把通到厕所的路扫了出来,关好院门,再把尿桶拎到外屋地。
没办法,太冷了,半夜不能上院子里上厕所,凑合吧。
小果和牛牛也一起睡在东屋。
小寒把柴塞进灶坑里,这炕就能热一晚上了。
小果和牛牛拿着枕头互相打仗。
多多带着毛毛在玻璃上画画。
“妈妈,于叔叔不回来了吗?”多多忽然问她。
“回来呀。”小寒把屋地扫干净,把垃圾全扔进灶坑里,拿红砖把灶坑门堵好。
“妈妈,潘小树说于叔叔不回来了。说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孩子。是不是该打。”小果接了话。
小寒盯着小果看:“你又找人打架了?”
小果说漏了嘴,这会儿有点懊恼。
牛牛有点着急:“妈妈,不是哥哥打架,潘小树太坏了,他推我,还骂我。”
“那是该打。”小寒点头,“你俩没有被打着吧。”
“没有。哥哥可厉害了,一把就把他推倒了,在冰上滑了老远呢。”牛牛骄傲地说。
“小果,打人的时候,你要看着点,教训为主,别伤着人了。”
“嗯。”小果没挨训,高兴起来:“那于叔叔啥时候回来啊?”
“应该快了吧,事办完了,肯定就回来了。”小寒去外屋地舀了盆水,每个人洗脸洗脚 ,塞进被窝,再弄点干净水洒到地面上,不然太干了,明天早上起来容易嗓子干。
终于躺到炕上的时候,感觉腰都不能直接搁炕上了,好疼啊。
要是于千岩在就好了,这些事,他能帮她干一多半,秋荷再帮忙干一少半,她就当个甩手掌柜的就行。
第二天一大早,小寒刚烧完炕,一个壮得小牛犊一样的小男孩被一个年轻的妇女牵着进了她家。
“老罗家的,搁家呢不!”来者不善。
小寒赶紧撩门帘迎了出去。
“啥事啊?”小寒想问,你谁啊,这也不认识啊。
“我是西头老潘家的,我儿子让你要的那个孙成果给打了,你管不管!”妇女气势颇足。
“大姐,外头冷,上屋里坐会吧。”小寒说。
“你说说你家孩子,一脚把我们家小宝踹八丈远,把脑袋都磕出包来了,这会还发烧了,你赶紧带我们上卫生所看看去。”妇女也不进屋,站在院子里连珠炮一样的说着。
小寒细看一下那孩子脸有点红,脑门上还真有个明晃晃的大包。
小果下手是狠了点哈。
“大姐,小果回来和我说这事了,是你家孩子先骂的人,还推我家牛牛。我家小果才还的手。你要是这样说,那我家牛牛被推了,腿上还蹭破了,那我也得上卫生所看看。”
小寒冻得不行,这个人是非得站在院子里说话。
“嘿哟,那你是不打算认账了是吧。”大姐声音提高不少。她身边的孩子冻得直磕牙。
“我就想知道好不秧的,你家小树为啥要骂我们家孩子啊,啥叫我男人不回来了,他们是没人要的孩子了。谁和你说我男人不回来了。我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了。”小寒问她。
妇女显然不知道这事,脸上现出一丝尴尬,她转身拍了一下身边的孩子:“你一天天的那嘴快和老娘们裤腰一样了,叫你瞎咧咧。”
潘小树立刻哭了出来,边哭边说:“这话不是你说的么。”
小寒真是想翻个白眼。
“你胡说啥。”妇女拍了孩子一巴掌,继续说:“不管咋说,你家的把我家的打了,这脑袋上还有包,你得赔钱。”
小寒不想和她纠缠,给她拿了五毛钱。
妇女接过钱,拉着孩子要走。
“大姐,我说句话,要是下回还因为这事被我家孩子打,可别来找我了,那是活该。不管打成啥样,我都不待管的,你要是不服,你就告公安。”小寒叫住妇女说。
妇女白了她一眼,领着孩子走了。
“妈妈,我错了。”小果已经穿好衣服下地了。
“这才六点,你起来干啥,赶紧上炕。”小寒赶紧把他抱上炕,帮他脱了鞋,给他塞褥子底下。
“我打架,你还得赔人家钱。”小果抹着泪。
“男子汉大丈夫,你哭啥。”小寒说:“没事,妈妈宁愿别人上咱家来要钱,也不愿意你们挨打。记住,以后有人敢欺负你,你就还照这样给我还手,妈妈不怪你。”
“真的?”
“那当然了。但是只能打该打的人,不能随意欺负弱小,知道吗?”
小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