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投员同志,麻烦你主持下公道呗,平复平复我这受刺激的心,该赔的赔,二十六块砖,三毛九,加上队长钱敏敏同志,每个人赔三毛九也可以了。”
钱敏敏连忙推脱道:“砸你家砖的又不是我。”
许灼:“说孩子只要道歉的是不是你,你说。”
“是……”
“你当时说要赔,他们几个凑三毛九这事也就没了。可你作为队长,不明是非,有职权却处事不公,这是怠政懒政不作为。这不是人民的好干部,不是个好党员,甚至没有党性,没有党员的觉悟,就是个想当官的人民蛀虫。现在闹到现在这样,耽误了我,也耽误大家,是谁的错?是我?是我让孩子砸砖,是我让孩子砸完了不赔钱,是我想纵容熊孩子成为熊大人,熊大人成为没担当不反省无理取闹的巨婴,社会毒瘤,华夏蛀虫?是我想通过这事争取更多人好感,巩固自己在生产队内地位和威信,满足自己封建阶级那一套的官位和虚荣?”
被这一套说下来,王延东都在反省自己最近有没有摆官架子了。
王延东这样的人都虚了,更别说别人了。
至于的的确确做了这样事的队长钱敏敏,一时间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这说得他既羞愧又没脸。
如果不是这里人多,众目睽睽,如果不是他确实有党员身份,那他还能厚脸皮,甚至举起手来打过去。
可是……没有如果。
他就是被这么赤裸裸地剥光了骂,字字诛心。
“小许同志这嘴真太厉害了,改天和他相处还是要多想想,免得得罪他被他说得想上吊……”王延东在想了几圈后,确认自己的确兢兢业业,没有贪图享乐,没有老封建,更没耍官威,才对自己放心。
他就说嘛,他一直都是人民公仆,人民的好公仆。
“给钱。”许灼拿着锤子伸手道:“不给我就一个个上门要,你们现在尽管逃,回去记得把门窗关好,看看我要不到钱会不会心如刀绞。”
这话把所有人吓得心脏漏跳一拍。
一个个连忙掏了钱,个个都是三毛九。
总共一块九五。
“两清了,记住这教训。”许灼拿着钱淡淡道。
“谢谢许同志,谢谢……”
许灼无语,看吧,还得谢谢咱。
“都散了吧,事情已经结束了,希望你们引以为戒,管好自己的孩子,该打打该骂骂,不要纵容熊孩子变成熊大人,然后去吃枪子。”
王延东一挥手,所有人纷纷散去,留下地上一堆瓜子壳。
数数这瓜子壳数量,估摸着是十块钱的量。
真就特么为看着一块九毛五的热闹,嗑了十块钱的瓜子。
众人散去后,许灼把一块九毛五塞给了阿山。
“拿着,辛苦费,这是你应得的,记住我之前说的话没?”
阿山想了想道:“财不露白。”
“嗯,去吧,别让你妈妈担心。”
目送走了阿山,许灼看到了身后不知何时抱手站着的倩影。
“你不去吃饭吗?”许灼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