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点的正面跟往常一样,光线夺目,照在林立的建筑物上,将它们锐利的轮廓修饰得无比温柔。
诺兰一早就拿着自己的证件,抱着孩子来到了院里,经过院长批准,走完手续之后就正式成为那小崽子的监护人了。
“恭喜,”院长把幼崽的身份证明打出来让诺兰签字,“小家伙终于有家长了,另外一个小家伙也终于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监护人了。”
幼崽今天换了身奶白色的小衣服,坐在诺兰臂弯里直笑。院长伸手捏捏他小脸,这小家伙几乎都要笑倒下去,还好诺兰眼疾手快,用手托住小家伙绵软的小身子,把小家伙捞了回来。
幼崽“姓名”一栏是空白的,福利院里每一个没有雄父和雌父的幼崽在被收养之前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在被收养之后才会由新的监护人起名。
诺兰思考了一下,在姓名栏用漂亮的意式花体字留下一个名字:诺埃尔。
“这名字听上去像个很成熟的中年雌虫,”院长留下了自己对诺兰起名水平的简单评价,并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真的应该去上一节文化课,至少上一节语言文化课,真的。”
诺兰充耳不闻:“名字这种东西,能代指一个特定的人就可以,其他的并不重要。”
院长无奈地笑了笑:“小心他长大之后埋怨你,没赐予他一个好听的名字,从而影响他寻找配偶。”
“那是他自己没本事。”诺兰面不改色,“如果一个名字就能影响他找配偶的话,就他的能力而言,还不如不找。”
“……”
院长被诺兰这张不饶人的嘴给怼得哑口无言,憋了半晌,只能轻笑一声:“算了,我跟你讲什么道理?”
诺兰很少讲道理,他比较信奉“拳头就是说话的前提”,也是整个福利院中唯一一个把丛林法则奉为圭枭的人。
很危险的思考方式,但无奈,拥有这个思考方式的人也十分危险,负负得正,这套准则给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相对的,也给其他人增添了不少麻烦。
在诺兰还是幼崽的时候,院长没少给他收拾烂摊子。其中,院长印象最深的,大概是在诺兰第一阶段教育刚刚毕业时发生的那件事。
诺兰自破壳起就很成熟,行事低调很少惹事,能上他身的基本上都是已经严重到必须通过暴力手段解决的。
那时候他大概是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惹上了事情,院长经过了解,事情的起因是几个雄虫幼崽因为对异性感到好奇,把班里一个雌虫同学关在器材室脱了衣服“观察”,“观察”到一半有一个察觉到不对劲,回头一看发现诺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跟鬼一样“盯”着他们不知道看了多久。
几个幼崽很天真,以为诺兰是真正的瞎子,就没当回事,把雌虫同学扔在那里讪讪地走了。
谁知道第二天,诺兰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师,并将那个雌虫同学带在身边保护了起来,做事严丝合缝没让他们逮到一点破绽,就劈头盖脸地挨了顿训,并且在全校同学面前受了刑,半个多月没能下床。
是的,在福利院犯错,不管错误大小,都是要留档案并且受刑的。
后来那几个小家伙就记恨上了诺兰。在诺兰毕业后,他们以为诺兰失去学校的庇护什么都不是,又开始肆无忌惮,结果可想而知。
院长都有点不愿意回忆那几个小家伙的惨状,当时还有一个小家伙毁了容,伤疤从鬓边划到嘴角,惨不忍睹。
但因为是他们主动挑事,院长也只能调查了解了事情,把事情告诉他们的家长,动不了诺兰一点。
诺兰比同龄人都更为成熟稳重,也更为阴险狡诈。他的才干标明他注定不凡,而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诺兰永远都是一副目标明确的样子,但却没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