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毓的意识像是从深海底部一点点浮上来，耳边传来模糊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又像是远处海浪的呜咽。

她的眼皮沉重得像是压了铅块，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才勉强睁开一条缝。

视线里是一片模糊的光影，头顶的水晶吊灯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她想要抬手揉一揉眼睛，却发现手臂酸软无力，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火烧过，她轻轻动了动嘴唇，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醒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床边传来，傅书毓的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踝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住。

她低头看去，只见傅嘉良正坐在床尾，手里拿着一瓶药膏，动作轻柔地为她涂抹脚踝上的淤青。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动作却出奇地温柔，药膏的清凉感从脚踝处蔓延开来，缓解了那隐隐的疼痛。

傅书毓的脚踝纤细白皙，此刻却因为之前的挣扎而泛着淡淡的青紫。

傅嘉良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脚踝上，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责备她的不小心。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

傅书毓的身体微微一颤，想要抽回脚，却被他轻轻按住。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单，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沙哑而微弱：“你……放开我……”

傅嘉良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抬头，依旧专注地为她涂药。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她的脚踝，像是在安抚她的不安。涂完药后，他松开手，将药瓶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这才抬起头看向她。

“还疼吗？”他的声音依旧平静，眼神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

傅书毓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别向一旁，避开他的目光。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脆弱的翅膀，随时可能被风吹散。

傅嘉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从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到她微微颤抖的嘴唇，最后停留在她紧攥着被单的手指上。他的眼神依旧阴郁，却少了之前的疯狂，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好好休息。”他站起身，声音低沉而克制。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脚步声渐渐远去。

傅书毓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下来。

她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渗进枕头的布料里。

……

被关起来的第三天，傅书毓坐在床边，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她的脚踝上已经没有了那冰冷的锁链，但她的自由依然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