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王夫人屋里的丫鬟都甚是惊奇,何时贾环这般正经了?正好她们也不想理他,乐得躲自在。
彩霞素来与贾环交好,悄悄倒了一杯茶给他,还想与他说话。
谁知贾环一本正经道:“你莫要再与我说话了,自己另寻了高枝儿吧,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万不能再跟别的女子好了。”
彩霞就是不想跟那些女子争宝玉,贾环好歹是个主子,自己这才对他好,谁知竟有了别人捷足先登了?
她忙问道:“你个没良心的,才多久你就喜欢上别人了?那人是谁?我倒要看看有多好!”
贾环摇头,边抄边道:“我不告诉你,你走吧,这也是为了你好。”
这时,宝玉过来了,先是在王夫人怀里撒娇,王夫人见他吃多了酒,就让他上床躺着休息。
宝玉躺上床也不老实,趁王夫人不注意拉了金钏儿上床厮磨,一时叫彩霞倒水,一时又喊了彩霞上床,只彩霞不大搭理他。
宝玉却越发觉得新奇,人家不理他,他还上赶着,舔着脸上去拉彩霞的手。
贾环手拿着笔抬起头,虽说他有了新的目标,可是彩霞对他的好也不能忘记。
贾环看着宝玉满脸淫笑就来气,见宝玉磨到自己身边了,手肘一个撞击,将桌子上那盏满是蜡油的灯撞到宝玉脸上。
蜡油热辣滚烫,宝玉被浇了满头满脸,惨叫一声。
王夫人急忙上前,抱住宝玉,心肝儿肉叫个不住,又忙唤人去传府医。
众丫鬟七手八脚,端水的端水,拿帕子的拿帕子,乱作一团。
金钏儿也不知有没有被王夫人看到她和宝玉在床上胡闹,唬得脸色苍白,呆立一旁,不知所措。
贾环见闯了大祸,心内惧怕,却强作镇定,只在一旁佯装惊恐道:“我原是无心,不想那灯竟倒了,哥哥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夫人狠狠瞪向贾环,喝道:“你这孽障!如何做出这等事来?平日的淘气也便罢了,今日竟这般狠毒!”
贾环只低了头,身子微微颤抖,强自辩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府医急急忙忙赶来,见宝玉惨状,也皱了眉头,细细查看后,开了方子,留下几包药,又嘱咐了几句,方退下。
王夫人坐在床边,看着宝玉痛苦模样,又心疼又恼怒,对贾环道:“你且回你屋里去,待我气消了,再与你算账!”
贾环如蒙大赦,灰溜溜地去了。
且说那彩霞,见宝玉遭此祸事,又念及贾环所为,心中五味杂陈,悄悄躲在一旁,暗自思忖自己日后的境遇,只觉满心迷茫,又有些担忧。
王夫人见宝玉脸上的一边烫起了一串燎泡,好悬没滴到眼睛里,心里更恨,让人叫了赵姨娘过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又让丫鬟扇了她好几个巴掌方才泄恨。
赵姨娘捂着脸回去,痛骂贾环一顿,又呜呜哭了一通,心里更是恨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