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磕头如捣蒜,泣不成声道:“太太息怒,我自知罪该万死,可我对太太的忠心天日可鉴。
只是我近日整天犯困,干呕不止,纵使想管也有心无力。
如今我已将实情说出,只求太太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王夫人看着袭人这般模样,如何不知这袭人也是借机告诉自己,她也怀有身孕了。
就算袭人有自己的私心,自己也动她不得了。
王夫人心中只剩一片灰冷,她深知此事已然如决堤洪水,再无挽回的可能。
她无力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罢了,罢了,你且退下。去请老太太过来,此事须得与她老人家商议。”
说罢,她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一瞬间老了二十岁。
贾母闻听此事,也是又惊又怒,老泪纵横道:“这宝玉,怎如此荒唐!”
若是一两个丫鬟还好解决,现在是满怡红院的丫鬟,加上王夫人这边的几个……
事已至此,无奈之下,只得请了相熟的太医前来,又封了厚厚的礼,让他守口。
贾母和王夫人,王熙凤全都来到怡红院,金钏儿和袭人指认过的丫鬟此时全部在场。
贾母喝了一口茶,看了一圈,心中暗叹,一时之间多了这么多重孙,她竟不知是喜是忧。
王熙凤本在午睡,陡然听说这么个大事儿,整个人也被震惊得麻木了,脑中只留下一个念头,幸好林妹妹早就搬出去了。
王太医来到怡红院,为丫鬟们把脉。
整个过程中,气氛凝重,丫鬟们或暗喜或羞涩或惶恐,王夫人和贾母面沉如水。
待王太医诊完脉,前来回禀,言道除晴雯外,其余丫鬟皆有孕在身。
贾母长叹一声:“这许多孩子,总不能都打掉,传出去更是天大的笑话。
罢了,只能把这些丫鬟都升了姨娘,先安置下来。”
王夫人觉得天都塌了,宝玉还未娶亲,先有了这么多姨娘,再来一堆庶子庶女……
虽觉事情不该如此,但也不知道怎么做,让王夫人一下子打掉这么多孙子孙女,她也下不去狠手,只能点头称是。
王夫人想起袭人的话,对袭人所说引着宝玉学坏的晴雯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正好晴雯没有怀孕,她便命人将晴雯叫来,便拿了她当这杀鸡儆猴的鸡,也好杀杀这怡红院怀孕的丫鬟威风,免得这些小娼妇因着有了身子,一个个尾巴翘起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晴雯本就不知何事,莫名其妙被太医把脉,本就心中惴惴,思及近日所见,隐约明白宝玉和丫鬟们的事被主子们发现了。
只她不知道,自己清清白白的,为何王夫人单叫了自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