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梢微凌乱,手里提着大号的超市购物袋,进门时视线朝她看了过来,“在看电视?”
“对呀”,陈画棠盯着他手里的购物袋看,透过那淡黄的袋子,能看到里面有不少青菜,但也有整只的鸡,她狐狸媚眼瞬间弯起,“要我帮忙吗?”
穆荆也还没出声,她已经踩着奶白色的拖鞋跑了过去,“你受伤了,我来提吧。”
今天真是装得像只贴心的狐狸精。
穆荆也倒是了解她,如果今天他没买鸡回来,估计某人脑袋都要耸拉下来,就更别提这么雀跃了。
狐狸精扒拉他手里的袋子,想要拿过来,穆荆也挪开她小手,“不用,没那么严重。”
陈画棠“哦”了一声,看着他走进厨房把购物袋的菜拿出来,她也跟了进去。
穆荆也在忙着做菜,他说狐狸精太娇气又爱捣乱,不让她帮忙。
她闲着没事做,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穆荆也,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穆荆也在给鸡肉调生粉,不小心倒了多,不过陈画棠不会做菜,没发现有什么区别。
他淡声说,“以前不信,后来信。”
陈画棠惊讶,“唔,为什么后来信了?”
听说穆队长以前是学霸,没想到他竟然也是这种迷信的人?
穆荆也侧头看了她一眼,他墨眸总是漆黑深不见底,陈画棠很多时候都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穆荆也算是在认真回答,但是这个回答,听着好模棱两可。
“敷衍。”狐狸精扒拉他,在他身后蹭来蹭去,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你下午出去找谁了?”
“秦骁。”
“找他干嘛?”半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在他黑色衬衫上摸来摸去,还故意往他紧实的腹肌轮廓上摸,真就是狐狸精,不管做什么也不知道安分。
她在这里实在影响他做饭。
穆荆也洗干净手,按住她乱摸的小手,把人推了出去。
陈画棠不情不愿的要粘他,他啪地关上厨房门,“出去看电视。”
明显就是不愿意跟她说太多。
陈画棠不满,踹了一脚厨房的门,“狗男人,又糊弄狐狸精!”
穆队长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呢?
她脾气太坏了,眼看着气不过又想往门上踹,穆荆也担心门被她踢坏,只能压了压眉心出声安抚她,“没什么,就是问点组织的事。”
陈画棠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问组织的事啊。
那还好,只是问组织的事,就扒不到她老底。
狐狸精做的坏事多着呢,秦骁手里有她太多把柄,她得抽空去把那些“消失灭迹”才行。
下午穆荆也找了秦骁,秦骁确实也来了。
秦骁的领带和西装扣子都打得一丝不苟,明显就是刚才从公司赶来。
他轻扯了扯黑色西装领带,扯松了里面的白衬衫,狭长眸子藏着晦暗光线,微眯着打量穆荆也,“什么事?”
穆荆也视线落在秦骁那张过分精致的脸上,指尖轻扣了下桌面,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开门见山:“你和林雪月、陈红梅,只是上下属关系?”
“不然?”秦骁身子往后靠,殷红的唇瓣轻扯时,慵懒又漫不经心,“穆队总不会以为,我和她们有不正当关系吧?”
那话里轻讽的意思尤为明显。
穆荆也眸色深邃了几分,淡声评价,“你和陈画棠很像。”
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这种散漫又玩世不恭的态度,却总是话里有话,对任何人都带着刺。
秦骁浅抿了一口咖啡,不置可否,“如果我没记错,穆队长今天找我来,不是这个目的吧?”
“这咖啡不太行”,他只浅抿了一口就放下了,狭长眸子斜睨穆荆也,“穆队怕是不知道,这种廉价咖啡,她从来不喝吧?”
这家咖啡厅是穆荆也随意挑的,今天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工作日常,他很少在办正事的时候在意这些。
执行任务的过程是未知的,他曾经两天没有能吃饭,也在饥寒交迫的时候喝过溪流里的水。
秦骁把白色衬衫袖子往上折了下,露出一枚精致的腕扣,低调奢华,是个很贵的高定品牌。
穆荆也轻扫一眼就收回视线,“喝多咖啡不好。”
秦骁低嗤,不再收敛的嘲讽,“是喝多不好,还是穆队供不起?”
秦骁调查过穆荆也,他确实不差钱,是官三代,主职心理咨询专家,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还算不错。
但是和做生意的商人比起来,实在差得太多。
穆荆也“嗯”了一声,倒也没驳他的意,“都有。”
秦骁不想听他废话,眼下到了这里,他哪里还不知道穆荆也今天故意诱他出来,就是想套些话?
实际上秦骁从接到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了穆荆也的目的,但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的想出来看看——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让陈画棠扔了狐狸精独有的骄傲和坏脾气,哪怕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也要赖着黏在对方身边。
这么一看,对方也就这幅皮囊好些罢了。
要钱没钱,而且也不见得对她有多好——
她喜欢喝埃塞高山上种植的耶加咖啡,秦骁会想方设法去那边高山上买下一块地,只种咖啡豆……哪怕当时埃塞还在战乱。
而穆荆也只会对她说:“喝多咖啡不好。”
落地窗前种了不少红色蔷薇,秦骁透过落地窗的玻璃,看了一眼玻璃里投落的自己的模样。
他长得过分精致邪肆,和他隐忍、暴戾、黑暗的性格不太合,又似乎有些相辅相成。
第一次见面,陈画棠勾着黑色公主裙,勾着肆无忌惮的狐狸媚眼打量他,“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生~”
这句话他记了好多年——因为忘不了当时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是当时唯一不嫌弃、还主动跑来和他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