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
“桑二小姐?”
“……”
“桑觅?”
接连唤了几声,萧殊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啊?你刚说什么了吗?”
桑觅茫茫然地停住脚步。
两人面前,是长长的青石台阶,直通山腰白马佛寺。
十几个亲卫在身后规规矩矩地跟着。
幽深寺庙中,除了偶尔响起的钟声与隐没在雕梁画栋佛寺之中的木鱼声,早已一片寂静。
以萧殊羽的身份,他来佛寺上香,佛寺高僧们皆肃然等候以接待,其余香客也早已离去。
桑觅方才还在想谢择弈的事情,不晓得萧殊羽又在叫她什么。
萧殊羽缓了缓神,耐下性子说道:“我说你是个奇女子。”
“噢。”
桑觅迟钝地应了一声,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她左看右看,只觉台阶两旁的草株,都修得整齐,与整个佛寺一样,一丝不苟。
萧殊羽跟上她,补充道:“我在夸你。”
“所以呢?”
桑觅随口回着。
“……没什么。”萧殊羽不禁有些语塞,他索性不再去管这个,话锋倏然转开,“你跟谢家五郎关系挺好?”
“唔……不好……”
桑觅若有所思,神情郁郁地回道。
谢择弈前两日生了气,看见她就绕路走。
若说他们现在的关系好不好,那肯定是不好的。
萧殊羽面有狐疑:“不好?不好你总是黏着他?我听说,他出去查案你都黏着他,哪怕他出望京城,你都要跟着。”
“你听说的事情还蛮多的。”
桑觅随口回道。
萧殊羽轻笑:“有没有可能,你们俩都是风云人物呢?”
桑觅对此很是无所谓,含糊不清地应声,算作听到了他说话。
萧殊羽说:“大理寺的赵大人提过,数月前,谢五郎出望京办事,还带上了你。”
“你说哪次呀?我都不太记得了……”
桑觅对他所说的话,始终一知半解的,应和之下,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了好几个台阶。
萧殊羽也不再多问,大步跟上她。
桑觅到了宽敞到气势恢宏的白马寺大殿前,才知寺庙内已布下带甲护卫上百。
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们提着刀,于寺庙各处严阵以待。
桑觅东张西望着,脑中胡乱思索起来——假若没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萧殊羽,她是不是要来硬的?
寺庙中这么多……
全杀了灭口,难度好像也不大。
但太血腥了,谢择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在佛门重地,镀了金身的佛祖巨像前,桑觅想着要下地狱的事情,旁侧偏殿传来僧人念诵经文的声音,木鱼敲击,像是她的心跳,一下一下,分外均匀。
点过香后,萧殊羽领着她一同在草蒲上跪下叩拜,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一些好听的话。
桑觅学着他的样子跪下,对着巨大的镀金佛像拜了拜。
她也装模作样地嘟囔了起来,但近处的人都听不清,她在嘟囔什么。
只有桑觅自己明白,她在说什么。
佛祖呀佛祖,一会儿血飙出来,有损宝相庄严,可得慈悲为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