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打算随便丢掉的,可一想到这东西现在可能有毒,只好先行带回,日后埋土里养花还算不错。
谢择弈将桌上的盒子收了过去,拢到了他面前。
“不许说它恶心。”
“为什么?”
“这是觅儿的东西。”
谢择弈抱紧盒子,眼眸低垂间依稀可见眼眶阵阵泛红,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
隐隐显露着几分形销骨立的身影,因着他的语调,一瞬间变得更加苍凉。
桑觅皱起了眉头,古怪地打量着他:“你也有点恶心。”
谢择弈道:“说了我恶心,就不许说它恶心了。”
“……”
桑觅用看妖怪的眼神看他。
他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咱们将它好好收起来,找个好地方安置它,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让觅儿受半点痛苦了,再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我说了,我不疼。”
桑觅含糊不清地回道,声音细细的。
到底什么是疼呢?
回话间,她浑浑噩噩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藏在里面的心跳,对于痛觉的记忆朦朦胧胧。
那所谓的疼痛感,分明起于他落泪的瞬间。
那时候,她没有道理的疼。
可痛过了之后,比起往日,她似乎拥有了更多的豁然与通达。
杀人与不杀人。
善与恶。
秩序与混乱。
她和谢择弈……
从来都没有什么确切的答案。
人也好、非人也罢,桑觅终究只是桑觅自己。
可这短短一生,她并不只是一个人活着。
往后的她仍然会杀人,她甚至会更坚定地杀人。
对朦胧不清的未来有了更多的笃定,那份尘埃落定终究会到来。
桑觅扯起自己脏兮兮的衣裳,绞了绞手指,再也不去同谢择弈深究他们之间的不同,还有疼或者不疼,微微笑了笑后,轻声细语地问起了皇城的事情。
谢择弈满是耐心,一点一点地跟她讲,全是她听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