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省黑潭监狱。
金K来探监他的好兄弟——程建。
两人是同乡好友,当年一起走上贩毒这条路,后来他被林成光看中栽培,化名金K在香省混,对方则去了齐省跟着另一个毒枭混。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四年前程建被抓,靠着疯狂出卖上司毒枭,死刑变无期。
他本想苟活,可作孽太多老天不同意,三个月前查出了胰腺癌。
最痛苦的绝症。
金K再见他,对方已经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如柴,面部萎缩发黑,一副活不到明年的样子。
程建看向金K,满是痛苦与绝望的眼神底硬生生挤出一点笑,“你来找我什么事?”
金K来是想向他询问有关慕惟的事的。
当年程建是在监狱里偶遇了当时名叫隗舟的慕惟,意外发现对方长得很像金K的老婆,不仅同姓,年龄也和金K下落不明的大儿子一样。
于是在金K来探监时,他将这一消息告诉给了对方。
正巧当时金K的儿子慕楠被抓,失去继承人的他在当得知这一消息时激动不已。
慕惟是因故意伤人罪判期六个月,金K在知道这事时对方还有一个月就出狱,于是他并没有派人去调查对方以前的事,因为没有意义。
而是在外面等慕惟出来,直接拿对方的血去做亲子鉴定。
当看到鉴定表上那99.99%的结果时,金K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他的眉眼太像他母亲了。
在血缘关系的影响下,金K根本就没往卧底这方面想过。
他毫无保留地相信了他,将他带入自己的生意中,培养他成为继承人。
可如今怀疑的种子一但埋下,再回想慕惟,他便觉得对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每个行动都显得不对劲。
他问程建,“慕惟说他之前一直生活在云省,他有和你提过他是因为什么来到齐省的吗?”
“说是有朋友在齐省开拳馆,他过去找工作。”
程建好奇,“你怎么突然找我问起他的事了?”
金K沉眸压低声音道:“我最近被盯上了,怀疑身边出了鬼。”
程建皱眉,“你怀疑慕惟?”
“有点。”
程建挑眉,“他不是你亲生儿子吗?”
“可我和他之间的父子关系只有两年。”
金K舔了舔发干的唇,“谁知道他的前二十几年是做什么的?万一……”
他停下话,看向程建,眼神里晃过一抹担忧。
程建见状突然神经质地大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斥着自嘲不甘以及若有若无的悔恨。
金K皱眉,“你笑什么?”
“笑我们。”
程建止住笑补充,“笑我们不择手段的赚钱,赚到最后一场空。”
金K皱眉,“什么意思?”
程建苦笑不言。
他查出绝症后曾申请探监想最后见一眼老婆孩子。
结果他老婆见他要死,就告诉了他一个真相。
TMD!他的孩子是她和别人生的!
他冒着风险赚来的钱,最后都替别人做了嫁衣。
不过他只是惨。
而金K,亲生儿子可能是警局派来的卧底,那才叫真正的诛心。
他饶有兴味地看向金K问:“如果他真的是鬼,你会怎么做?”
金K走出监狱,正值冬季的齐省寒风迎面吹来。
这时手机响了。
接起是苍总打来的。
“银K那边主动找我做生意了,下周会来我这一趟。”他语气微扬,“你儿子慕惟确实有头脑,你今后可以放心退休了。”
金K听着这话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他强扯出几分笑,“等事成了再说吧。”
挂断电话,他面对着冷冽的寒风,指尖的寒意蔓延至全身,心底一阵发寒。
从齐省回来,金K送给了隗九川一份礼物。
一块名表。
扬言这是爸爸的爱,让他每天戴着。
隗九川看着腕上的手表,笑而不语。
他从黑市买过一些录音器、监听器,他知道有款最新型的产品不仅能实时监听,甚至能接收一米范围内所有的手机通讯信号。
很不错的产品,就是有点贵。
金K去齐省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还知道对方派手下调查了姜十屿在会所VIP身份的事。
看样子,金K不仅知道了姜十屿的身份,更是已经怀疑上他了。
80万。
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送走金K,天色已暗,隗九川靠在办公室沙发上偏头点燃了一根烟,烟雾弥漫,朦胧了他的脸。
他闭眼微思,眼下得先想个法子通知姜十屿,让她平安撤身才行。
半会,他双眸微睁,眸色锐利想到了什么。
晚11点,花儿照常下班回来。
和以往不同的是,今晚的她显得格外激动,包都没放就急匆匆跑到姜十屿房间敲响了她的门。
“小屿姐,小屿姐,我和你说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姜十屿打开门,“什么事啊花儿?”
“我今天碰到慕惟了。”她补充道:“字面意义上的碰。”
姜十屿眸光微闪,拉开门让她进来坐下说:“快跟我具体说说?”
花儿说是今晚她和同事在更衣室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回去时,在走廊转角处不小心撞到了慕惟,然后对方扶了她一把。
姜十屿眨了眨眼,“然后呢?”
花儿也眨了眨眼,“然后他就走了,就没有然后了啊。”
“……”
姜十屿沉默片刻,“所以呢?这个事有什么信息点吗?”
“这是一个突破点。”花儿双眼微眯,“慕惟扶我时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不对劲。”
她在会所工作,见过各式各样的异性看她的眼神。
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她凑近姜十屿一本正经道:“我感觉他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故意和我接近的。”
姜十屿沉默。
“难不成他是看上我了?在和我玩欲情故纵?”
姜十屿继续沉默。
花儿抬眼回想慕惟,“小屿姐,我感觉慕惟可能是个大帅哥,他的眼睛超好看,而且我不小心碰了手他的腹部,他有腹肌。”
姜十屿不沉默了,“!”
她干笑了两声,目光在花儿身上打量一圈,最终落在她的包上。
“花儿,这是你新买的包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