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默默将药丸吐出藏好,对着那影子道:来者何人,敢擅闯元帅府?”
“我。”影子道。
天蓬仰头喝下一口酒,说道:“果然是你,天庭里就数你脸上的毛最多,藏也藏不住。”
那影子跳进房子,借着烛光,浮现出卷帘将军的脸。
天蓬问道:“卷帘将军大驾光临,不知是否是来传旨的?”
卷帘道:“你……你见过传……传旨的走……走窗户的吗?”
“那有何贵干?”
“切磋切磋,顺……顺便一……一决生死。”
天蓬放下酒壶,警惕地看着卷帘,忽然笑了几声:“哈哈哈哈……陛下果然按捺不住了,他不敢明着来,就叫了你来,是不是?”
卷帘否认道:“是……是我自己想跟……跟你过……过过招。”
天蓬道:“卷帘将军你可不是一个争强好胜之人呐,怎么今晚这么有兴致?”
卷帘道:“废……废话不……不多……多说,应不应战吧?”
天蓬道:“三年前,我败给了你半招,那是因为本帅喝醉了酒,今晚你可没那么容易赢了!”
卷帘道:“三……三年前,我看你醉……醉了酒,让……让了你一……一只手,今晚可……可不会让了。”他看了一眼桌子上七零八落的酒壶,又补了一句:“你……你又……又喝醉了?”
天蓬道:“微醺而已,刚好一战!”
天庭的夜晚比起凡间来要短一些,因为太阳升起得早。卷帘看了看窗外,已经有些鱼肚白,他握紧手中的刀,他的刀不是凡品,是太上老君炉里炼的。
刀出鞘,取的是天蓬的咽喉!
刀不比剑,刀更霸道,招数也不花俏,简单实用,无非是上撩下劈,可一劈一砍之间却又大学问,进一分不行,退一分不可,偏移一点便体现不出刀的神韵,反而会有些“狗熊掰玉米”的笨拙感!
可卷帘的刀已经舞了上千年,他是河妖出身,在河里舞了半辈子的刀才得以上天为官,刀是他的灵魂,更是他的生命,所以他的刀法绝无挑剔!
天蓬自小出生于凡界的剑宗世家,家传剑法独树一帜,此刻随身的剑也是一把好剑,可不知为何却如何也抵不过卷帘的刀势!
转眼之间,卷帘的刀摧枯拉朽,将天蓬的寝殿砍得是破破烂烂,宛如经历过一场地动,天蓬偷练魔功,小心谨慎,早已经支走了府中的护卫,加上住的偏远,天又未亮,这般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人察觉。
天蓬的没穿战甲,身上的衣物已被割了好几个口子,手中的宝剑满是锯齿,一副即将崩断的样子。天蓬细细打量着卷帘,发觉他身上仙脉之力饱满四溢,打斗了这么久竟无疲态,他隐约感觉到卷帘前额虽然还是五瓣紫莲印,却已经逼近了第六境!
天蓬若是与他再斗下去,绝无赢的希望!
他长剑出手,一个箭步飞身上前,隐约之中如有神助一般从极其刁钻的角度一连刺出三四剑,一剑快似一剑!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情急之下出手竟会有这般高明的剑招,这剑招又似乎在哪里见过?
卷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脸颊被长剑割破,血流得不多,被他满脸的胡子拦住,竟没有滴落下来!他握刀的手隐隐有些发抖,连声音也连带着发抖起来,不是害怕,而是惊诧:“你什么时候偷学了凌渊的剑法?”
天蓬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几剑就是凌渊的缠龙七剑,当初凌渊将功法全数传给了他,他碍于面子死活不肯去练,可功法暗藏脑海,如何能够忘却,情急之下竟然使了出来,虽说有些生涩,徒有其形,可剑招出手也颇具威力!
天蓬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打了拿剑的手,骂道:“天蓬啊天蓬,你还要脸不要,你不但本事不如凌渊,临危之际竟还用了他的剑法,实在是太丢人啦!”
他把剑一扔,大喝一声:“卷帘,我们再斗几百回合!”
卷帘道:“缠……缠龙七剑,有形无神,若……若是凌渊,方才那……那几剑我……我的项上人头恐……恐怕已经落地了,不过此刻我有……有了防备,你再……再使他……他的剑法恐怕不……不灵……你……你还是拾……拾起你的剑,将……将凌渊的剑法都使……使出来吧,或……或许还有一丝丝赢……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