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沙袋飞上半空，旋转了足足九十度，可见这一拳的力量之大。

“噗——”

这一击下来，经受了无数次重拳打击的沙袋终于难堪重负，直接被足有红美铃大腿粗的手臂给打了一个贯穿。

沙子和石砾混杂着少量的鲜血从破开的袋口处流下，随着粗壮的手臂从沙袋中抽出，它们终于倾泻出来，一粒粒的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条淡红色的流沙瀑布。

很有“银瓶乍破水浆迸，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境。（迫真）

“呼，呼……”

史蒂夫大口的喘着粗气，脑海里不断地闪过数十年前时的一幕幕回忆。

从军前体格瘦小，体质虚弱，受人欺辱，虽有勇气，却没有反击的力量。

注射超级士兵药剂，拥有超人力量后的兴奋，厄金斯博士被九头蛇份子枪杀后的愤怒，成为政府宣传和收买国债的工具时的迷茫，再到欧洲战场上的大放异彩，最终成为美国军人的偶像，美国人的盾牌，美国队长。

但这一切的代价却是师长、兄弟先后死在战争中，而他的爱人也终究无法抵挡岁月的魔爪。

当他的时间被冻结，身体始终保持在年富力强的状态下时，佩姬·卡特，那个和他有一场舞蹈约定的女人却已经化作一抔尘土，埋骨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公墓之下。

好在，九头蛇最终还是被打倒了，红骷髅毁灭秩序，统治世界的野心失败了，战争应该马上就会结束，世界理应很快就能恢复和平，人们都将能安居乐业。

这样，自己的牺牲才有价值，不是么？

已经过去六十多年的历史打破了他天真的思想，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人心远不是简单的一两个词，一两句话就能概述的。

战争从未远去，敌人一直都在，贫穷和混乱依然充斥在这个庞大的国度上，邪恶并未消退，只是潜藏于光明照耀不到的阴影面，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卷土重来，重新进行那些颠覆世界的阴谋。

而他，曾经美国最值得信赖的守护者，战场上最优秀的士兵和队长，虽然仍是美国人们的偶像，却已经成为了一个如耶稣般的精神符号，在这个科学技术日新月异、武器装备代代更替的新时代，他俨然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美国人不再有无法应付的危机，也不再有新时代的士兵需要他那老一套的领导方案，信息化的先进作战让他这个二战老兵无所适从，他需要花费足够多的时间来重新熟悉，重新适应新的世界。

可笑么？但事实就是，这位二战时的英雄居然难以在这个新时代合乎规矩的生存下来。

他的军人技巧过时了，他连现在的日用品都不会用，没有货币，没有住所，除了一把力气和一套老式而破旧的美国队长制服，他什么都没有。

噢，还有他的盾牌，那是他曾经一度赖以生存的老伙计，但如果没有神盾局的庇护，他也许就会在不久前露宿在加拿大的街头时，为了吃上一口饱饭而把自己的老伙计给当掉。

真的，就只差一点，如果神盾局的人再来晚半小时，他真的就会去当盾牌了，哪怕他在这之前已经饿着肚子在冰川上徒步跋涉了数公里路。

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意志在支撑着他，让他一个人从那冰块中苏醒，并硬生生从冰天雪地的废墟里一步一步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了最近的那座小镇上。

也许，只是为了实现那一个舞蹈的约定吧。

“你应该开始试着适应这个时代了，队长。”

尼克·弗瑞出现在了训练室那敞开的门口处，他双手抱胸，斜靠着墙，一幅随意到不能在随意的样子，仿佛在他面前的人不是那个二战时的英雄，不是那个活着而且十分能打的耶稣，而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士兵。

不过，独眼龙确实也有把他当成普通士兵训的底气。

论身手，同样注射过过新一代强化药剂并接受了专业特种作战训练的弗瑞未必就比这个在战场上成长起来的初代强化士兵要差。

论理想，弗瑞的理想比史蒂夫的还要伟大，史蒂夫的理想只是个很模糊的概念，“打击邪恶，保卫和平”的概念可以有无数种或正确或错误的行动方式，史蒂夫只是选择了最直接的那种；而尼克·弗瑞则不同，自从他被皮尔斯提拔，进入神盾局的高层起，他就发誓要利用好神盾局的资源，把一切外部的和内在的，超出普通人处理能力的威胁挡在大众的视野之外，到目前为止，他也做到了这一点。

论能力，排除精神领袖的加成，史蒂夫充其量只是个队长，而他却是神盾局的局长，圣盾兄弟会正统组织的领袖，黄道十二宫的成员之一，各种能力和手腕都不知道比队长高到哪里去了。

他唯一不如队长的地方，可能只有品格上的高贵与否了，但这种事也不可以一概而论，在很多时候，真的很难判断杀戮和拯救，那种方法是真的高贵，比如著名的列车难题，岔道上的一人，干道上的五人，孰轻孰重？这永远都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

更何况，列车上还有一整车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