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跟兆邦说得不谋而合。

“昨天晚上拉客了么？”古惊鸿问道。

德叔：“拉了。”

古惊鸿：“见到赵富昌了么？”

德叔：“没注意，人多。”

古惊鸿眯了眯眼，这厮撒谎。

“德叔，你一把岁数了，真知道什么情况最好是照实说。”徐喆一看古处的脸色，就知道德叔没说实话，被看破了。

德叔呐呐道：“这、这人吧，是我拉的。”

他小声嘟哝道：“我之前也不敢讲啊。人死了，好像是我的责任一样。但我中间就给他搁下了。”

“搁下？他半道上下船了？”

“啊。”德叔沉默了下，道：“我这个人呢，就好那两口酒，大家伙都知道。所以平素关系好的人上船来，都会给我捎带点佳酿。”

有好酒，德叔就爱讲讲故事什么的。

说高兴了，故事就酒、越喝越有。

那天赵富昌也是说大半夜的找人，给的钱也多。

德叔在湘江上是老船手了，那帮年轻的也不敢从他手里抢生意，赵富昌这头肥羊就落到德叔手里了。

“我们就在船上，我边划桨边讲故事，讲到兴起的地方了，我就要喝酒。奈何这厮他没带！”

德叔一拍大腿，只觉可惜。

“一身酒味来坐船，结果啥也没给老子拿，你说气人不气人。”

“然后呢？”古惊鸿直觉案子到了关键的地方。

“没然后了啊！”德叔捋了捋胡子：“没酒，我就不想讲故事了。他老小子不痛快，还跟我推搡了几把，我们船筏子险些都翻了。”

德叔也是个有脾气的，退了他一半钱，就把人丢在河滩边上走了。

谁知道第二天就听说了赵富昌溺水身亡的消息。

“前头没警察找我，我还想捂着这事儿。你说这黑灯瞎火的，没凭没据，你们再说人是我杀的，我百口莫辩啊！”

德叔看似所有话都说得在理，但又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你现在怎么又想说了。”古惊鸿沉声质问：“既然周围没有监控，无人为你佐证，你就算是死不承认没见过，警方也未必找得到，干嘛承认？”

德叔这一次坐直了身子，瞪着眼睛道：“我们都是生在红旗下的，这点子思想觉悟总得有呢么！那赵老板对我们也不错，平时给的钱也多……人突然死了，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真要说出来可以排除什么错误选项，也算是功德一件。

只是这个说法，古惊鸿不认。

从审讯室出来，古惊鸿瞥了德叔一眼，道：“先把人拘着。”

“怎么，您还是觉得他有问题？”徐喆小声问道。

“没有问题，往往就代表着最大的问题。”古惊鸿直觉此人身上定然还有没解开的谜团。

“起码这第四瓶酒的来历，总算是被咱摸清楚了。”徐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