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向她,想要问她:若是她遇到的人不是顾长清呢?若是被卖去的是勾栏院呢?若是最终他们都没有把她接回来,任她在顾家被人作贱呢?
话到嘴边,她终究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有问。
没有发生的事,何必去遐想,只为给旁人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让那个受害的人永远困在被害中。
她的姐姐走出了阴霾,她不该拼死把她往回拽。
乔云儿也是被卖过的人,真正的乔云儿,已经死在了乔老太的那场棍棒之下。
她没有什么阴影,但是对父母也是没有多少的孺慕之情。出于对原主的责任,她会护着这一大家子,可是她是受不了那样的父母管自己太多的。
“谢子恒暂时不来提亲,真的是我的主意,我并不是为他开脱。”
乔云儿没有纠结那些陈年旧事,只是话锋一转,便又把话茬子给拉了回来。
乔绿儿不懂她说那些想要表达什么,只是一脸疑惑的看向她。
“我到底是有些怨父母的,当年我们还小的时候,他们不肯为子女撑腰谋划,就是分个家也是我挑拨再三。
可如今子女翅膀都硬了,他们却还想着做子女的主了,这不可笑吗?
所以我问你怨不怨,若是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会不会烦躁父母的指手画脚?”
乔绿儿看着她没有吭声,这个家到底不是靠她撑起来的,她没有乔云儿那样的硬气。
“我自是会为自己谋划,不需要他们过问太多。”
她说着,耐心的把她让谢子恒将她要为乔家谋划的事说了出来。
因为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成,所以她不想早早的就言之凿凿,免得到时候让人空欢喜一场。
之所以要喊谢子恒等事情有了眉目再来提亲,也是不想让自己和他的身份差别太大。
她这也是在为自己谋划而已。
再说如今谢子恒分身乏术,她又不是肚子里怀揣着一个娃儿,这一时半会儿的又有什么等不得的?
乔绿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全,想到乔云儿经历的种种,虽是心惊胆战,却也是心疼着乔云儿。
她只是不解,既然谢子恒如今前途不明,本身又是一个麻烦,为何还要选择他?
她大可以拒绝,与他撇清关系,至少这样她能过上个安稳的日子。
乔云儿听她如此问,一时间也是愣住了,好半天才摇着头道:那大概是荷尔蒙在作祟吧。
乔绿儿听不懂什么是荷尔蒙,乔云儿却是笑着摊手解释道:
“怎么办呢,我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这个人,可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所有男子中,唯有他一个人能入得了我的眼。
我若是不嫁她,这辈子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嫁人,可是这个世道会允许女子一辈子不嫁人吗?
至少和他亲近我不会反感,每每与他在一起,也会生出了将他据为己有的心思。
大姐姐,人的身体是诚实的,你为人妻,这一点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况且,他正好也为我费尽心思,待我也是呵护倍至,遇上这样的人,难道就不值得我搏一搏,甚至为之付出一点点代价吗?”
爱情是什么,解释那么多,她说不清什么才是爱情。可是,她觉得她和谢子恒之间那样相互吸引的,就算是爱情了。
乔绿儿听着她的话,一时之间竟是沉默不语。
她知道,她和谢子恒的事,终究是要有一个结果的了,这一点不是他们劝几句就能改变的。
只是她说道身体是诚实的这一点后,她又难免怀疑起乔云儿说的和谢子恒没有夫妻之实到底有几分真。
一个没有经历过人事的人,谈什么身体是诚实的?
她皱着眉头打量着她,想要再继续问,却又怕问多了反倒伤害姐妹之间的情谊,便没有在继续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