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装和发鬓才走出,到了桌边,小心翼翼的给白云书她们倒茶。
“两位,请。”
她声音格外的轻柔,同刚刚暴躁且尖声尖叫之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必多礼,说说吧。”
白云书以年长者的姿态审问,邵疏璇慢慢坐下,眉间痛苦。
“我会全说,但是,阿疏……她是个很好的姑娘,虽然性格暴躁了一点,但还请不要让她离开我。”
她的话语里都是哀求,白云书沉默了一会。
“你应该知道,她是你的反面,她杀了很多的人,光凭这一点,她的罪责可不少。”
从两人言行举止上,她大概猜测到了不少。
邵疏璇眼眶忽然泛红,捂着胸口道:“那些人是我同她一起杀的,若是要罚,请带着我,我知道她是我的反面,是内心的阴暗,可只有她能保护我,我爱她,她爱我……我们相生相融,我们共为一体……”
她低喃着,旁边悄摸偷吃糕点的隐欢冷不丁被呛了一下。
“咳咳咳……你们?她是你,你是她的话,你们都在同一个身体,不打架吗?为何还会喜欢上……”
她想不明白。
白云书瞥她一眼,淡定的给她倒茶水。
隐欢接过喝下,邵疏璇捂嘴笑了笑。
“相爱并不讲究那么多,我同她……确实容易被人诟病,可我喜欢她,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错,我是最了解她的人,她亦是最了解我的人。”
毕竟如此这般,会知晓如何让自己快乐,如何让自己开心,更为自在。
隐欢缓了过来,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认认真真的听故事。
“说来,我与阿疏的相识,是在很早很早之前,莫约是十岁那年……”
其实有些久远了,她都记不太清了,只知道她陪在自己身边很久很久。
邵疏璇一提到阿疏,眸底都会溢出无限温柔。
“那是个秋日,前几日父亲新纳了一房小妾,主母说这是喜事,想要去围猎,父亲便应下了,带上了所有的家眷……”
“我很开心,我也跟着去了,但母亲再三嘱咐我,谨言慎行,勿出风头,话少些总是没错的……”
邵疏璇自然是时刻谨记着自家母亲的话。
毕竟她也知晓,主母并不待见母亲,她常明里暗里骂母亲是勾栏出来的妖精,说她让父亲痴迷留恋勾栏瓦舍当中。
可除了她,没人知晓母亲当年屈在父亲身下,并非是自愿的。
由于母亲忧郁成疾,所以生下来的她,身体也不太好,常在药罐子里泡着。
母亲性子软弱,是最好拿捏的软柿子,主母所有不顺心的事,都会发泄在她们身上。
在母亲的教导之下,她也变得如此,对于主母的苛责向来不会说,只是忍让着。
母亲也总给她灌输命是如此,不要反抗的观念,久而久之,她也不会反抗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做的,本来就是错。
外人看来,主母贤淑,但内宅之中, 克扣月钱,克扣炭火,挨罚跪地那是常有之事。
由于主母的不待见,府中的丫鬟都能压她们一头。
她只能拼命的乖巧,学好一切,让人挑不出错处,无论是什么场合,都做一个安安静静的透明人,若有什么事,她便落点眼泪,换取她人怜悯一二,不再揪着她不放。
可那场春猎,出了意外。
她被弟弟推到了一个山洞之中,但被救上来时,她还挨了父亲一个巴掌,说她浪费了众人的时间。
她看向了那个弟弟,看向了牵着弟弟手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