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谢沐辰似乎有些暴躁,低声道:“今日请各位爱卿前来为了商讨将谢婠婠贬为庶人一事,众卿以为如何?”
下方众人听了以后第一反应是,不以为如何!这玩意自己说了能算?
只不过看皇帝这样子是真心动怒了,但是众人也拿不准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于是下方众人跪地朗声道:“陛下息怒,请陛下三思。”
只见谢沐辰闻言,顺手将手边的茶盏摔到了众大臣中间,怒声道:“息怒?朕意已决,就这么办了!去让翰林院拟订圣旨!大长公主府她也别住了!给朕封了!”
张文闻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江岳,见江岳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便直起身子朗声道:“陛下,微臣觉得将其贬为庶人即可,至于大长公主府是先帝恩赐的,就这么封了着实不好。”
尽管王大人和沈大人希望谢婠婠越惨越好,但也深知物极必反的道理,而且就算他们不求情,这大长公主府也封不了,毕竟江岳还没有说话。
思及至此,二人对视一眼,快步上前说道:“臣附议。”
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行礼道:“臣附议。”
江岳暗中皱眉,心里冷哼,这些个不长眼的,竟然无一人为婠婠求情。
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却依旧平静,跟着附和道:“臣也附议。”
谢沐辰目光晦暗不明,片刻后才沉声道:“既如此,那便罢了,着传旨将谢婠婠贬为庶人,收回皇家一应权利待遇。至于大长公主府便让她继续住着吧。”
随后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待到御书房只剩下谢沐辰和清公公时,谢沐辰低声说:“公公你看,姑姑为大安国做了这些,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为她喊冤。”
清公公叹了口气,同样低声说道:“陛下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奴才听说小张将军被张大人禁足了。周大人出门时遇到江王爷,不知为何被打了,今日也未能来……”
谢沐辰闻言笑道:“行了,朕还不用你来安慰。不过着实委屈姑姑了。”
清公公但笑不语,心想:这没有大长公主的话您也不能这么做不是。这不就是大长公主的计策么。
这个计策的知情者只有谢婠婠和谢沐辰以及个别亲信。连江岳和张文等人都只接到了‘无论形势如何,顺着陛下即可。’的密信。
至于周大人为何被江岳打了,实在是因为周大人为人太耿直,今日一接到消息立刻准备进宫骂醒皇帝。
江岳深知其为人,所以提前截住了他,然后就找了个借口动了手,让耿直的周大人在家躺几天。
从御书房走出去的几人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张文见江岳大步走在前面,不由得快走几步追上了江岳。
张文低声说道:“幸亏你把周大人打了,不然今天他怕是要血溅三尺……”
江岳闻言紧绷的脸上划过一抹笑容,低声回到:“依着他那性子,今日必要死谏。不过你我快分开走吧。哼。”
张文立刻领悟到江岳的话,随即冷哼一声:“知道你疼谢婠婠,但那又如何,这大安国君王是当今陛下!本将劝你莫要多言!”
说完快步离开。
江梓逸听完则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快步走开,心中却道:这个戏精!
沈大人和王大人等人则喜气洋洋的边走边聊。
沈大人喜笑颜开的说:“呵,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王大人也笑着说:“那位也可以安心了,接下来咱们……”
沈大人闻言慎重的点点头。随后二人来到宫门口后分别离开。
当清公公来到大长公主府传旨时,这道圣旨内容已经传到了各处。
后宫中王心悦正在吃着燕窝,听闻圣旨内容后一把捏碎了汤匙,片刻后问道:“确定消息没错?”
浅夏恭敬的回答道:“奴婢确定没听错,现在宫中都传开了。”
王心悦心中有些担忧,但又觉得这是自家主子和陛下的又一计策。否则清醒的陛下怎么会对主子如此狠心呢。
浅夏也看出了王心悦的忧心忡忡,便在一旁安慰:“主子您放心吧,那位若是不愿,这天下都是她的……”
王心悦闻言冷冷的看了浅夏一眼,浅夏自知失言,立刻跪下说道:“休息恕罪!奴婢,奴婢一时情急……”
王心悦警告的说:“你可知有些事说破了就没人能保的了你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浅夏连忙应声,随后王心悦叮嘱道:“多去打探打探,有消息了及时回禀本宫。”
浅夏点头应是,随后快步离开。
王心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后唤来叶明朝安排在她宫中的婢女让她盯着浅夏的一举一动。
冷静下来的王心悦直觉实有不妥。
依着谢婠婠和谢沐辰的处事方式,今日这消息不应该传到她的耳中,一是他们会担心王心悦骤闻此消息动了胎气;二是传信人不对,即使他们二人想把消息传递给她,也会派暗卫或者影卫来办此事。
而且她宫中的浅夏,浅冬一向最有分寸,绝不会说出刚刚那般大逆不道的话……
思及至此,王心悦又唤来浅冬,让她今夜晚膳时给宫里加一道荔枝肉。
浅冬闻言问了一句:“主子您不是不喜吃甜?”
王心悦笑着问:“不知怎的,今日忽然想吃了,加了你们也一起吃。”
浅冬笑着说:“如此谢过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