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张超目眦欲裂。
没想到,广陵的郡丞,竟然是天子的人。
可笑,他还一直以为赵昱真的被臧洪说服,与他们共抗新制。
“铿。”
骤然,臧洪挥剑斩下张超的手腕,令剑锋染血跌落在地上。
“臧子源?”
张超握着断臂,悚然转头。
臧洪横剑于其脖颈之上,淡笑道:“你可能忘了,某以父功拜童子郎,知名鸿都,被天子举孝廉取仕,与某,东莱刘繇同为县长,我们一族以军功立于世,且元达学的是公羊,春秋之义,若某真的说服他附逆,怕是当初就被他砍了!”
“公羊。”
“春秋之义。”
张超脸色难看无比。
怪不得,向来高絜廉正,抱礼而立,清己疾恶的赵昱,竟然会被臧洪说服附逆起事,原来都是二人尽皆以身饲虎之谋,只为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如今,天子东巡,中府军复土,才冒出头。
“杀。”
“不臣当诛!”
赵昱持剑向前杀去。
义军远比亲卫要多。
张超的亲卫,更没有对垒厮杀的士气。
仅一瞬,便被彻底击垮,更有人在箭矢下哀嚎,祈求饶命。
“臧子源。”
“某真是信了你的蛊惑。”
赵昱摘下身上的甲胄,露出满是血腥的衣袍,无奈道:“若是天子不信以身饲虎,我等便是负罪之身。”
“臧洪。”
“你莫要忘,臧旻有功于朝。”
张超眸子血红,挣扎着说道:“可刘宏这个昏君,竟然不闻北伐兵败缘由将他下狱致死,刘牧还为其加宪宗,定孝烈,大汉尽毁于此二人,你与天子有仇啊!”
“可笑。”
臧洪从衣襟中取出一枚符令悬于张超面前,淡笑道:“某从来不是附逆,而且兵败无怨,该死的是泄密行军之人!”
“监郡?”
张超瞳孔陡然紧缩。
监郡符令,他早有耳闻,是监郡令使所持。
臧洪持符令对赵昱作揖,打趣道:“监州尉,监广陵令使,见过赵郡丞!”
“监郡令使?”
赵昱倒退半步,瞳孔骤缩。
臧洪悬挂符令,淡笑道:“某以前是大谁卒令,蹇司马将大谁卒托付满尉丞,便被编入监州尉中,并加任监郡令使。”
“藏得好深!”
“公车大谁卒,监州尉。”
赵昱苦笑一声,父子二人侍奉三代汉天子,且都是忠心耿耿以致臣节。
“嗯。”
臧洪微微颔首,神情冷肃道:“将此二人吊于城楼之上,曝尸十日,另外城中搜寻他们的亲眷,尽数夷灭。”
“诺。”
义军将士应喝道。
“所以。”
“他们都是?”
赵昱望着闻令远去的义军将士。
臧洪不避血腥,伸手揽着赵昱的肩膀,淡笑道:“大部分是监州尉卒,或者是忠于陛下的良家子,不然某怎么让他们放乡老入城,并入军营带走同姓之人。”
“你啊!”
赵昱有话难言。
本以为都是以身饲虎,为天子以致臣节的同僚。
不曾想,臧洪竟然是天子腹心,监州尉的监郡令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