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赵家嫡长女,她的母亲是祖父的正妻,而我爹爹的母亲,则是身份略低的二姨娘。我的祖母深受祖父的宠爱,这使得大房和二房之间的矛盾不断。赵家大房为了霸占赵家的家业,心狠手辣,少不得使出腌臜的手段,逼得赵家其他人艰难求活。”
容沐汐单手托腮,神情专注地听着。
“若非皇后与她哥哥使出的腌臜手段,我爹娘也不会有如今的惨状。她害得我,家不成家,爹不像爹,好端端的生活被搅得七零八落。”
“到底是什么腌臜手段?”容沐汐好奇。
“当时,为了争赵家的产业,赵家大房不断挑拨我爹娘的关系。原本,我爹娘恩爱非常,可皇后的哥哥却硬是往我爹房中塞了一个烟花女子。我娘被逼无奈,自请和离,之后再也不与赵家人来往,甚至连我也……闭门不见。”
说到这里,赵嫣荷泣不成声。曾经,娘亲吹笛,爹爹舞剑,二人可谓是琴瑟和谐。每逢佳节,她会随母亲去京城市集,母亲给她挑的花灯,如今她还放在书案上,只是母亲的声音再也不会在耳畔响起。从此,一门之隔,隔开了她与母亲的骨肉情分。
“而我的爹爹,从此意志消沉,成为赵家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祖父对他失望至极,除了日常开销的钱两,其他财产,与二房再无干系。”
“嫣荷妹妹,没曾想你竟经历过这些。”容沐汐轻轻拍拍赵嫣荷的肩头,叹了口气。
赵嫣荷趴在桌上,放声大哭起来。入宫之后,每每提到赵家,或看见赵婧姝,都会令她忆起曾经的不快。那时她虽年幼,却耳濡目染,对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见怪不怪。但母亲的离去,像从她心口剜去血肉,春去秋来多少回,也恢复不到最初的模样。
宫中的生活教会她忍耐。向赵婧姝请安之后,再回到寝宫,触景生情的悲痛却无法轻易发泄,只能强止住眼泪的下落,换一种无声的方式缅怀。
现在,于梓宸宫向容沐汐一吐为快,稍获几丝关怀,赵嫣荷便鼻头一酸,委屈地大哭。
容沐汐沉默了许久,等到赵嫣荷停止了哭声,便安排梓宸宫的宫婢送赵嫣荷回去。
“荣妃娘娘不必客气,时候不早了,我自行回去也是可以的,不用娘娘劳烦梓宸宫的人。”
容沐汐坚持派人送赵嫣荷回去,盛情难却,赵嫣荷只能接受。
待到赵嫣荷离去,裳寂凑到容沐汐身旁,在她耳旁悄声说了几句。容沐汐勾起一抹笑意,她起身走到窗边,轻推窗户,眼前是梓宸宫神似江南的园林之景。淡淡的芬芳扑鼻,沁人心脾。
“如此急不可耐,果然是等不及了。”
“娘娘神机妙算,猜到她今日必会动手,过几日,也好将她们一网打尽。”裳寂说道。
容沐汐敛起笑容,又换成一副深沉面孔,“一网打尽却是难于上青天,部署多日,只能说,稍稍动了她的根基罢了。”
容沐汐在窗边等了许久,才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从梓宸宫后门钻了进来,随即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顺手找了一根扫帚,缓缓地扫起了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