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却反而被她误会。”覃芷怡并不觉得好笑,“这么晚来打扰你,是因为我真的需要向你倾诉,这宫里,除了你,我已然一无所有。”
沈潇湘敛起笑容,神情严肃地抓住覃芷怡的双肩,“覃芷怡,你是不是疯了?赵嫣荷被禁足,而你偷偷去看她,若是被发现,是要被责罚的!”
覃芷怡垂着头,带着做错事的委屈,“我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答应,谁会在意呢?况且,熙和轩的门敞开着,又无人看管,我才悄悄溜了进去。”
“芷怡,你当真糊涂!赵嫣荷失了宠爱,早已不是当初的香饽饽,你还去看她做甚?”沈潇湘比覃芷怡更加着急。
覃芷怡抿抿唇,忍住想哭的冲动,“我就是想让她知道,哪怕她零落成泥碾作尘,还有我这个姐妹愿意帮她。”
沈潇湘暴怒,“你才认识她多久,凭什么认为她可以与你同甘共苦?在这个宫里,只有我,才会在你落难之时,无欲无求地守护你,与你度过最难熬的岁月。这么简单的道理,也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不明白!”
沈潇湘的怒火将覃芷怡团团围住,她感到窒息、闷热、眩晕,甚至有些厌烦。覃芷怡与沈潇湘既是血缘上的姐妹,也是彼此相依的闺中密友,然而,时至今日,覃芷怡才觉察,她与沈潇湘有些陌生。
覃芷怡不会因赵嫣荷而疏远沈潇湘,不管怎样,沈潇湘在她心中,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固然如此,在沈潇湘对她置之不理的那段苦日子,却是赵嫣荷与她相伴度过。
沈潇湘为何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在宫闱之中只能拥有一个密友,而她与赵嫣荷之间的情谊却一文不值?
“沈潇湘,我不是你的牵线木偶!早知当初你对赵嫣荷没安好心,我就不该听信于你,对赵嫣荷做出那些事。”
“芷怡,别天真了,那些事你我皆心知肚明,一旦做了,就是把她推至风口浪尖。既然事已至此,就没必要再为赵嫣荷感到难过,她纯属活该!你莫要为此事感到伤神,毕竟,在这个宫里,你我才是最亲近的人啊!”
沈潇湘再次握住覃芷怡的手,企图安抚她的情绪。而覃芷怡却不领情,一把将沈潇湘的手甩开。
覃芷怡蹲下身子,双手掩面,低声啜泣,同时口中喃喃:“我真的没有害人的心思,只是想帮嫣荷避开风头,能够在宫里平平安安地过着日子。之所以会答应帮你,不过是想嫣荷得到教训,被皇后娘娘责备几句,从而懂得收起锋芒、安分守己。没曾想,竟会害得她如此悲凉,又被她误会我想争宠。”
沈潇湘失望于覃芷怡的软弱,“快收起你那没用的好心肠,这可是后宫,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其他人是死是活,与你毫无干系。你自以为是的善良,不过是你对掌控全局的渴望罢了。别人的福祸由天定,顺其自然或是推波助澜,不过是顺势而为,并非你我的错。你再这般强词夺理,可别怪我无情,与你翻脸!”
“强词夺理?到底是谁做了坏事,还为自己辩白?沈潇湘,我算是看清你的为人了!”覃芷怡拔高了声量,与沈潇湘剑拔弩张。
二人互相攻讦,丝毫不留情面,甚至将小时候的错处也翻出来,喋喋不休。
沈潇湘气急,拿起一个茶盏,丢在了地上,茶盏立时碎成了几片。覃芷怡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也跟着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