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行卸下身上的旅行包,在门后听了一下,开门出去。
地下室门外的通道顶上隔不多远,就装有一个节能LED灯,声控功能,脚步一响,节能灯隔三差五就亮起来几个。李银行边走边用手摸,他们这间地下室东侧,倒数第二个地下室的门锁上积了一层灰粉,一摸,李银行就粘了一手。
刚才闻德普让他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感到了闻德普是让他打开一扇长时间无人出去的地下室。
李银行观察了一排好几个门锁,判定所用业主地下室门的锁具都是开发商统一配置的结构简单的低价暗锁。他刚才出门的时候,顺手将门后挂着的笤帚拿下来,把缠绕扫帚把子的细铁丝解开带了出来。
现在他把铁丝捅进那把积满灰尘的锁的锁眼里,进进出出,左拧右捣,不到一分钟,就把那间地下室的门锁捅开了。
这间地下室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阵阵臭味儿扑面而来,直钻鼻子。
地下室后墙的窗户外面是一片杂草。杂草没有修剪,长得参差不齐,乱蓬蓬。臭味就是从那里传进来的。
李银行走到窗户跟前,脸贴着窗户玻璃往外一看,冲鼻的令人窒息的臭味儿原来是从距离窗户不远的一个化粪池子里冒出来。化粪池子已经满溢,土黄色的屎尿,就像暴露在空气里,发了很久的面一样膨胀着,越出化粪池子的边缘,流到了这间地下室的墙根。李银行下意识地朝自己脚下看了看,发现地下室窗户底下墙根儿那里,隐约可以看见被粪水子浸透了的长长的一溜暗色的潮湿地带。
地下室的窗户玻璃没有完全关闭,外面初秋的风一阵一阵吹,那蓬杂草,因为粪肥的滋养,长得甚是茂盛,风吹来,草梢儿一动,地下室里的臭味儿就浓一些,熏得人几欲呕吐。怪不得这间地下室的主人不愿意在里面存放东西,也长期不进来,大有弃置不用的意思。
李银行很快返回李国庆的那间地下室,朝闻德普使了个眼色。
闻德普掏出自己的手机,手机好长时间都没有开机了,他用一根细铁丝把通话卡捅出来后开机,打开录音功能,对着李国庆说,你大声说,我到了,我在安康楼!
杨鼎诚去安康楼了吗?
李国庆问。
闻德普没有答复,只是说,你说,说你到了,已经在安康楼了。
李国庆说,怎么?杨鼎诚打通了你的电话?
闻德普仍然没有回答,举着手机,坚持让李庆国快说。
闻德普蹙着眉,脸色越来越难看。李国庆只好按照他的要求,大声说了一遍。
闻德普在手机上按了一下就又关了机。他从后面推了一把李国庆,说,走,出去!
去哪里?李国庆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