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训心中一凛,暗道:莫非这荆罕儒也不是等闲之辈,难道跟其他教习一般,也是有着非同凡响的来历?
“那荆将军……”柴宗训试探着问道。柴荣答道:“罕儒!除了在明面上当着盐城太守之外,他在‘椎子营’之中任总教习。”柴宗训知道其他教习皆是来历不凡,可这么个“总教习”,定然在其他教习之上,“或许我这么说,你也许没有直观的感受,我如果再告诉你,在禁军之中唯有他能在赵匡胤手上走过千招不败,我想这么我这么说你会更能理解得多。”
柴宗训忍不住抽了口凉气,赵匡胤的武艺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可这个荆罕儒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不出居然也是一个不逊色于赵匡胤的人物。
这时!柴宗训也总算明白这个荆罕儒为何胆跟赵匡胤一直较劲,敢情他根本就不怕赵匡胤,赵匡胤能禁军之中拥有如此偌大威望,就是因为他那身不俗的武艺。可是荆罕儒也有着不逊于他的武艺,完全不怕与他一战。
“陛下过奖了!与赵匡胤一战,那也是一两年前的事情了。”荆罕儒似乎回忆了起来,感叹道:“那虽然是属下生平最痛快的一战,但千招之后,到底还是我败了。如今又过了这么久,只怕赵匡胤武艺又涨进了不少。
“至于我,却是只能原地不动,再与他交手,只怕也是输多赢少的局面。”荆罕儒的确是耿直之人,直接承认了自己不如赵匡胤。
“罕儒何必妄自匪薄?昔日禁军未组建之前,你才是军中名符其实的第一高手。”柴荣言道。柴宗训自然知道柴荣说的禁军未组建之前,应该就是赵匡胤未到军中的时候,不过想到赵匡胤有陈抟这么一个堪称外挂的师父在,而荆罕儒似乎却是靠自己的本事才走到如此地步,所以柴宗训觉荆罕儒更是难得。
荆罕儒沉默不语。见荆罕儒不想多说此事,柴荣也见机转移了话题,对柴宗训道:“宗训!你可知为何我执意让荆将军出任盐城太守?相信你心中也定然有着不少的疑问,今日父皇皆一一跟你说明。”
柴宗训立刻洗耳恭听起来,关于荆罕儒身居盐城太守之职,占据鱼盐之利。而柴荣又允许荆罕儒可以截税收以自用,按理说这可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荆罕儒依旧入不敷出,还需要向柴荣借钱。
这件事在柴宗训心中一直都是个谜团,今日柴荣主动提及此事,柴宗训岂有不用心听的道理?更想探究个一清二楚。
“其中‘椎子营’最重要的据点不在开封,也不在这皇宫之中,而是在罕儒管辖的盐城范围之内。”柴荣才这么开了一个头,柴宗训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罕儒身为‘椎子营’总教习,还需要负责‘椎子营’日常训练的一切开支。
“我让他入主盐城,最早的打算就是想让他用盐城之税来抵消椎子营’日常训练的一切开支,一开始似乎倒也勉强能够对付。
“但随着‘椎子营’收纳的孤儿越来越多,‘椎子营’也从区区一个‘甲子营’后来发展到十天支十二地干之数。自然单凭盐城一盐之税也难免会入不敷出,所以罕儒才会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似乎对于钱财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其实他哪里是不在乎?简直是恨不得将一个铜子分成两半来用,假装钱财皆为下面吞没或大方所用不计成本,转而又向我伸手要钱。
“这些年来让罕儒平白无故为我背负了多少不白之冤,如今想将起来,我这个当皇帝的最对不起的就是罕儒你……”不待柴宗训把话说完,荆罕儒一口打断道:“陛下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荆罕儒早在陛下未登基之前便跟随陛下了,追随陛下风里来雨里去,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还要做生意为郭将军赚取军费。
“那些艰难的日子我们都一起闯过来,如今陛下富有四海,而矢志一统天下的决心,更让荆罕儒佩服之极。荆罕儒别的本事没有,只有这身武艺,能追随陛下左右为陛下做事,这是罕儒此生最大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