痣儿关上了房门,以防冰盆的冷气外泄,又命夏月和双桃,展开了阿梨昨日所穿的上衣,将稍微剪短了少许,裁去了两个破洞的袖子,展示给她看道。
“嗯,如此已经很好了,多谢诸位。”
阿梨心不在焉地瞟了袖子一眼,又情不自禁地走到了琉璃窗前,往外张望着飞雪的情形,点头随意说道。
“哎呀,站在这里,会晒黑的,阿梨姑娘!咱们,还是喝茶去吧!”
朱振宇也跟了过来,笑意盈盈道:“依我说呀,那件旧的衣服,干脆扔掉就好了,何必改来改去的呢?”
“不碍事的,朱公子。”
阿梨仍然向外张望道。随即,就听朱威和朱奔高声禀报道:“启禀公子:飞雪死犟着不走,属下们怎么也拉不动它,又不敢使用蛮力......”
“有什么不敢的?!最多,不就是磨出血来吗?去,再多叫几个武丁过来,套上铁链儿,给我使劲儿地拉!”
朱振宇瞟了一眼阿梨,故意扬声说道:“我还不信,制不服它!了!”
“且慢!朱公子,万物有灵,请勿荼毒哇!更何况,是这等的灵异宝物呢?!”
阿梨一心牵挂在飞雪的身上,哪里听得出他的双关之意,只是就事论事地,颇为不悦道:“这倒不像是你素日的为人了。”
“好吧,那就依着你的意思,顺着毛儿捋吧!”
朱振宇抿嘴一笑,心满意足地开门说道:“朱威、朱奔,快把飞雪,‘请’到游廊之内,纳凉、避暑——明瞳、明瞳,那冰镇的花露和鲜花儿呢?哦,也别太冰了,省得它喝坏了肠胃,有人心疼!这以后啊,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跟着谁呀,就跟着谁,你们一律不许阻拦!”
“是,公子!”
朱威等人一迭声地答应着,赶紧照办去了。
“多谢朱公子体恤飞雪。”
阿梨这才有些高兴了起来,低声相谢道。
“阿梨姑娘客气了,来,咱们喝茶。”
朱振宇眉花眼笑地陪同着阿梨,回身坐下道:“痣儿,你煮的鲜花茶呢?快拿出来,让阿梨姑娘品一品,哪一种的味道更好一些。”
“是,公子。”
痣儿等人答应着,立马儿就端出了金桂、黄菊、徘徊花(玫瑰花),以及茉莉、荷花花苞和金银花,六种鲜花儿的茶汤来,以透明的水晶茶瓯为器,一字摆开,陈列在了几案上,并在朱振宇和阿梨的面前,也各自摆上了六个透明的水晶茶盏,依次斟上了茶汤。
“好吧,阿梨姑娘,今天,咱们也跟着飞雪,尝尝鲜吧——请。”
朱振宇率先端起了徘徊花的茶汤,含笑劝饮道。
“多谢朱公子。”
阿梨这才明白了过来,首先端起了荷花花苞的茶汤,微微啜饮了一口道:“到底还是朱公子心疼飞雪,提前准备得周到哇。”
“呃......阿梨姑娘说笑了,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嘿嘿嘿。”
朱振宇“嘿嘿”一笑,打开了一把崭新的扇子,一边扇风,一边装傻说道。
“朱公子,您的这把新扇上,画的是......”
阿梨看着扇面之上的一枝雪白的梨花,心里很是别扭说道。
“哦,怎么样?阿梨姑娘,这枝白梅花儿,可还入眼吗?”
朱振宇眼珠儿一转,强词狡辩道。
“朱公子,您这睁着眼说瞎话儿,指鹿为马的本领,可是越来越高明了呀!”
阿梨虽则心中不适,但也自知并没有权利阻止对方使用梨花图案,只得忍气说道:“莫非昨夜,又读了一遍《‘孙子’兵法》吗?!”
“嗐!我又不是关公,夜读的什么春秋、兵法呀,哈哈哈!”
朱振宇继续装傻充愣地摇晃着扇子,哈哈大笑道:“阿梨姑娘,你也太高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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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上午,“福云居”门外。
“嗯?!什么意思啊?这车,是谁派来的?”
朱振宇陪同着阿梨走出门来,瞧见面前停放的一辆马车,只有车顶遮阴,而并无车箱蔽体,便拂袖不悦道:“还不快去,换一辆像样儿的过来!”
“启禀公子,今日府内,就只剩下这一辆马车可用了,其余的,正在清洁、保养呢!”
朱威赔笑说道。
“是啊,公子,”
朱奔补充说道:“顾大爷还说,今日的天气阴凉多风,您和独孤姑娘乘坐这辆马车,正是恰如其分呢!”
“怎么着,你们这是打算,让我们俩游车示众吗?”
朱振宇看了看不远处探头探脑的,诸多奴仆、丫环及其主子们,心中一片雪亮道:“真拿本公子,当猴儿耍了是吧?本公子啊,偏不让你们如愿!——去,拿几张竹帘儿出来,把四面儿都给我围上!”
“这......”
朱威和朱奔面面相觑地,迟疑说道。
“好哇,你们这是想合起伙儿来,造反哪!”
朱振宇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玉令牌,冷笑说道:“我一日不拿出当家人的款儿来,你们就全都忘了,上下尊卑、谁大谁小了!”
“是,小人遵命!”
朱威和朱奔一见令牌,立时跪拜磕头道。
“朱公子,且慢!”
谁知阿梨突然开口,阻拦说道。之后,就对着身后的痣儿和明瞳,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是,奴婢明白!”
痣儿和明瞳听后,一笑而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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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来啊,今天的第一关,独孤姑娘已经通过了。”
七星厅内,顾怀氏见顾子谦听完了朱礼的贴耳密语后,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微笑,于是,含笑点头道:“但不知,独孤姑娘是如何应对的呢?”
“通过了?!那怎么可能,今天的第一关,不是筹算吗?”
顾子鲁手指着正北方位,一溜儿排开的四张桌位,诧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