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营饭店。"
"离咱们这不远的那家?"
"咱们这还有第二家吗?"
陈老从石凳上起身,拍了拍衣服。
"走着。"
"好嘞,老爷子,您小心台阶。"
"嗯"
站在一旁的潘筱月眼神复杂的看着潘筱雪和陈老。
她咋觉得她姐像封建社会的狗奴才。
当潘筱雪和潘筱月把饭菜放上桌,陈老的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这是喂猪呢?"
"陈老,不会说话,你就闭嘴或者用馒头堵上,啥叫喂猪,猪能吃这么好吗?"潘筱雪翻了个白眼,出声怼道。
陈老这几十年嘴毒惯了,这是第二个敢出声呛他的人,非但没生气,反而还有小开心。
还好潘筱雪不知道陈老的想法,不然她一定会把他扔出去。
真是变态年年有,她潘筱雪遇到的出奇的多。
"丫头,别生气,老头子一时嘴快,来来来,咱们赶紧吃饭。"
"下回说话注意点,那么大岁数了,别到时被人套了麻袋,我可不救你。"
"这世上除了你和另一位,就没人敢套我老头子,如果我被人套麻袋肯定是你干的。"
"为什么就是我,你不说还是另一位吗?"潘筱雪往嘴里塞了一口京酱肉丝问道。
并在心里对这道菜打了个五星好评。
"那一位,现在再也没有精力干这些事了。"
陈老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生病了?"
"嗯,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
"可惜这心药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
"那就继续找,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会找到。"
"从未放弃过,可是,就是没有消息。"
"会不会有人从中阻挠?"
"找过,没有。"
"亲近的人呢?"
陈老愣在当场,瞬间醍醐灌顶。
"对啊,所有人想的都是外人或者是对家,从来没考虑过身边的人。"
潘筱雪咽下最后一口馒头。
"人的嫉妒之心,有时候会很可怕。"
"丫头,遇到过?"
"没有,但我会在有些事情没发生之前,狠狠的把它撕碎。"
"如果对方的力量大于你呢?"
"我有脑子,还有拳头,必要的时候一换一也是可以的。"
陈老震惊了,这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能说出来的话?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丫头,你今年多大?还有现在拳头没有木仓厉害。"
"过了年十七,老百姓不能私自拥有木仓械,所有还是用拳头说话。"
"丫头,懂得还挺多。"
"老爷子,过奖了。"
一顿饭就在两人的聊天声中结束了。
潘筱雪装好陈老给的药膏,拎上饭盒和一个布袋,锁上大门,骑上自行车,后面坐着陈墨笙向医院方向驶去。
进入病房,门边病友和中间病友都已经在吃饭了。
"二哥,小诚吃饭了。"
躺在潘建洋病床上的潘建诚听到她姐的声音,一骨碌就翻了起来。
"姐,你终于来了。"
"饿了?"
潘筱雪把手上的饭菜放在床头柜上,让陈墨笙坐在床上。
"嗯,姐有什么好吃的?"
"这些都是,你俩快吃。"
潘建诚把饭盒一一的打开,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姐,这些菜我都没吃过,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
潘筱雪笑着说道,把布袋里的暖瓶、罐头、奶粉、水果、糕点拿了出来。
"二哥,小诚这是我朋友给我的苏式糕点,我给你们拿了些,晚上要是饿了就吃。"
"好"
"小洋,这是你哥哥和妹妹吗?"
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从潘筱雪的身后传了过来。
转过身,入眼的是一个气质优雅的中年女人,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
"潘阿姨,这是我妹妹和妹夫。"潘建洋说道。
"潘阿姨,您好,我叫潘筱雪,真巧咱们同姓呢?"
"是啊,咱们还真缘。"潘巧玉笑着说道。
"潘阿姨,你看上去真年轻,笑起来又温柔又好看。"
"真的吗?阿姨都四十多岁的人。"
潘巧玉开心的捧着自己的脸。
中间病友也就是潘巧玉的大儿子顾扬,表示没眼看。
呵,这就是女人。
"真的,阿姨,我从来不说假话。"
潘建洋和潘建诚嘴里包着饭,对视了一眼。
她妹(她姐)夸自己的本事越来越强了。
算了,与我们无关,继续吃饭。
"筱雪啊,阿姨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
"筱雪,阿姨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爽朗的小姑娘,比那些动不动就掉两滴眼泪的强多了。"
潘巧玉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看自己儿子一眼。
这是有瓜啊,看来还是柔弱小白花和硬汉军人的瓜。
潘筱雪表示非常感兴趣。
"阿姨,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我们乡下人从小就野惯了,比不上城里娇娇弱弱的姑娘。"
"筱雪,你这话阿姨就不爱听了,乡下人和城里人不都一样是人,又没多个鼻子少个眼睛,再说没有你们辛苦的种粮食,我们也不可能有饱饭吃。"
看不出来,三观还挺正的。
"潘姨,教训的是,是我浅薄了。"
"阿姨可没教训你,我说的是实话。"
"潘姨,你是这个。"
潘筱雪对着潘巧玉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阿姨我可是认真学习了新思想的人。"
潘巧玉非常坦然的接受了潘筱雪对她的夸赞。
"潘姨,您这思想觉悟就是高,就应该让你演讲,让那些思想不纯粹的人提高一下。"
"哦呵呵,是吗?要是哪天有机会,我一定讲讲。"
"对,好好讲讲,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您高尚的思想觉悟。"
潘筱雪夸人的话张口就来,哄得潘巧玉笑眯了眼。
病房里除了两人笑着聊天的声音,其他人都在默默干着自己的事情。
两个女人聊的正在兴头儿上,如果被声音打断了,后果可想而知。
可陈墨笙不这么认为,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怕,因为他想睡觉。"
"媳妇,困。"
正聊得起劲的两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停了下来,同时看向陈墨笙。
"困了呀,我给二哥敷完药咱们就回去好不好?"
陈墨笙揉了揉眼睛。
"媳妇,快点。"
"好。"
"筱雪,你丈夫这是……… "潘巧玉走过来在潘筱雪的耳边小声的问道。
"我丈夫出了点意外,伤到了脑袋。"
潘筱雪一边从挎包里拿出药膏,一边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