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铃兰的生前记忆,叶漫几乎花了三个小时才看完。
童年的记忆的确如白铃兰的描述那样,穷苦出身,他妈常年卧病在床,靠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他爸是个赌鬼,赌输了不仅酗酒还家暴,对他们母子拳脚相加。
后来家里实在缺钱,所有家当全被输光,他爸索性瞒着他妈,把他卖给了人贩子。后来戏班老板见他可怜,长得又好看,于是将他买了下来,带回戏班,决定好好培养。
他在戏班子里,日子过得也不好,训练很艰苦,师父很严厉,动辄打骂。他为了少受点苦,每天拼了命地训练,终于熬出了头,17岁成了角儿,起了个艺名叫白铃兰,一时间红遍了整个朱家镇。
而他那个赌鬼爹,在听说他发达了之后,便打起了他的主意。
他爹装作一副忏悔的样子找到了白铃兰,哭诉着说他娘已经病入膏肓,家里没钱请大夫治病……
白铃兰心中虽恨,但毕竟血浓于水,他娘对他还不错,他还是给了他爹一大笔钱,还想亲自回家看望老娘,却被他爹阻止:
“你是名角儿,不能让你的票友们知道你有这样一个好赌的爹,给你丢人。你给了钱就够了,我会照顾好你娘的。”
白铃兰听信了父亲的话,只能远远地给母亲请最好的大夫送去药。
可没想到,他爹拿到钱后根本没给母亲治病,而是又一头扎进赌场。不仅如此,他还以白铃兰的名义四处借钱,又欠下不少债务。
不久后,母亲病逝的消息传来,白铃兰悲痛欲绝。他这才看清这渣爹的丑恶嘴脸,与他爹大吵一架。
结果他爹竟恼羞成怒,从此以后天天堵在戏班子门口骂白铃兰不孝,亲爹要钱都不给,从事下九流工作,给祖上丢脸之类的难听话,逼着白铃兰给他钱,不给钱就继续闹,不砸了他的招牌誓不罢休。
长此以往,白铃兰忍无可忍。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他爹又上门要钱了。这回白铃兰准备了两瓶上好的白酒和几碟小菜,约他爹去青水河边钓鱼。
他爹看到酒就两眼放光,立刻答应了下来。
两人来到青水河,白铃兰先把酒菜摆开,给他爹倒满酒。他爹一边喝一边催着要钱,白铃兰只是默默听着。
酒过三巡,他爹醉眼朦胧,意识越来越不清醒了。白铃兰见四下无人,抓住机会,一脚将他爹踹进冰冷的河水,等他爹在水里扑腾得没劲儿了,才假装呼救。
周围的人赶来时,只看到白铃兰一脸惊恐与无助地站在岸边:“我爹他……喝多了……不小心滑进河里了……我不会游泳……”
大家纷纷下水打捞,最终捞上来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白铃兰假装哭得悲痛,众人皆叹白铃兰孝顺,纷纷上前安慰……
“虽然白铃兰挺可恶的,但我不得不夸一句,这事儿他干得足够漂亮!”叶漫对旁边的钟灵说。
钟灵却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该弑父。生恩大于天天,他爹可是给了他一条命的呢!”
叶漫反驳道:“师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他娘也是给了他生命的人,而且怀胎十月,生恩更重!他娘死了,若不是这个赌鬼老爹败光了家产还不给请大夫,他娘怎么会死?他为他娘报仇,总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