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笃定，大长老选择独自一人来此，这么大费周章，目的就不会是杀她。

对于大长老而言，杀一个人太简单了。

“既然不想当神女，为何要冒名顶替，参与选拔？”

大长老表面上问的是她，实际上更想知道的是明家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各取所需罢了。

明家无意争取神女，而我想认识这些人。

你知道的，我是季家上不得台面的女儿，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认识这么多的世家，还有皇族。”

季染的回答，果然让大长老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怎么不装了？”

出乎意料的，大长老当真在季染身旁盘膝坐定，闭目养神起来。

没有了周身的威压，季染说话也放松了几分。

“因为我是谁并不重要了，我人已经在这里了，我进来的时候是明琴，等我出去的时候，还是明琴。”

“世家的血脉不容玷污，你如何觉得，你还能出的去？”

“因为我是一个把柄。”

大长老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季染单纯的笑容。

“长老会需要一个听话的神女，我就是最佳人选。”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大长老鼻子出气。

季染知道，她猜对了。

“我是季染，但是用了明琴的身份。

只要这个把柄在你们手里，我就要听你们的话。

毕竟，被发现冒名顶替，这是要被绞杀的。

哪有人会不惜命呢？”

“那你还敢说，你不想当神女？”

季染说的，确实是大长老心中所想。

世家么，本就是靠着长老会扶持起来的。

就算现在一个个，都生了自己的心思……

只要季染听话，她可以一直用明琴的身份，有他们在，明家人有再多怨言，也说不出来。

可她要是不听话了，这个身份，就足以大做文章，让她身败名裂。

在走进这扇门之前，大长老都没有想过，季染会拒绝。

“因为我不是个听话的人，让我几十年的为人傀儡，我做不到。

而有人比我更适合当这个神女。”

“你想说季雅么？

老夫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有人以德报怨的。”

季雅险些害死她，她却将神女的权利和修为拱手送给她？

“我是明琴，她就是诬陷我的人。

我是季染，她就是为世家涤清血脉的人。

前后者之中，哪个更能让季雅乖乖听话，我想，大长老应该想得很明白吧？”

成为神女后，与原本的身份会完全脱离。

明鸥当初也是家主继承人之一，明家的各行各业，都有她管理的部分。

但是她当了神女以后，就从一切管理中除名，也无法再以明鸥的身份命令明家的任何一个人。

若非如此孤立无援，当初各处的天灾人祸，她也不需要自己一个人东奔西跑，连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季雅如果当了神女，灵血认亲的闹剧就会成为长老会牵制她的把柄。

只要大长老坚持季染就是明琴，季雅就有再多张嘴，也说不清。

世家，到底还是忠于长老会的。

“灵血认亲已经让你险些露了马脚，你就确定，日后不会被别人拆穿？

长老会，会选一个定时炸弹当把柄，要挟他人吗？”

“我不会待太久的，日后明琴小姐外出游历，这个身份就不会再回来了。”

大长老微眯着眼，“话说得很好。

不过，老夫觉得，还是你更适合当这个神女。

与其掩盖一个谎言，为此大费周章，不如牺牲一些不必要的人，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