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将尚方宝剑交出去之后,的确过了一段平和的日子,老崔也恢复到之前和颜悦色,乐呵乐呵的老人姿态,而且,对孟子斐颇为关怀,什么好的东西都要留给斐姐一份,甚至只是出外应酬吃饭,也给斐姐带上一份没见过的东西,俨然她是嫡传子弟一般。
某天,他招呼大家过来吃供应商送过来的水果篮时,突然说了一句,“三期,准备随时都可以收楼了。”
相比于二期的轰轰烈烈,纷纷扰扰,三期如此的平静,总让人觉得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甚至,合记本来全部签约工作已经完成,而那十套超面积单元却遥遥无期这样的情景下,还坚持派了齐文和一个实习生过来,每天驻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张嘉新谈日新等教育得好,还是应该说他们做生意比较有道义?反正,齐文如果不用回学校,就基本会过来,不好说这样的做法是过来帮忙还是过来盯着,看是否有大事发生。
这点上,不知道阿cat姐是否跟高层打过招呼,反正,就算雷钧来了,看到齐文也是非常自然,齐文也是非常自然地和雷钧打招呼,丝毫没见到有谁不自然的样子。至于阿cat姐,自从上次查出她背后原来一直隐瞒了很多事之后,她好像也像有感知一般地,都很小心地避忌着,一般都只会是指示齐文帮她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很少会被我们看到在场。人一直没过来,我们也不好对着不知情的齐文发难,因此也就只有这样了。
而我和孟子斐,经一事,蔡一智,终于学会在打骂中学乖了,文书类的东西小心再小心,名单上的事情注意再注意。唯一的好事便是,由于之前那些疑难杂症,还有解决了之前售楼部与业主之间沟通不畅而引发误会的诸多事,我和孟子斐的口碑在小部分业主当中传开了,像之前说过的明治牛奶、雪糕的姐姐,还有闫大哥和他的朋友之类的人,都非常仗义地帮我们说好话,看到有时候进来售楼部说找我俩的人,说都是听到他们说我们能帮他们解决问题所以才过来的,那时候的心情、满足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或许,这就是虽然每份工作都有它艰辛的程度,但总会有能体现到自己存在价值的那一刻的意义,所以才会坚持下去的情景吧。
当我们习惯于这样事事留痕、留证据的工作方式后,从原来雷钧也多番刁难,到每逢她想对我们污蔑,栽赃嫁祸时,我们均能迅速亮出证据自保和加以反驳,渐渐地,雷钧知道,单用这招已经控制不了我们,无脑咆哮怒吼能镇压的也只是一时,生命,始终会在重压当中逐渐生根发芽,长出枝条。
而在那次庆功宴之后,张弛与舒博之间便有一股暗藏的情感在流动,就是在我们让张弛回去换衣服的那天,在那个前台,舒博便和张弛一直在说着话,小声说,大声笑,在人来人往的售楼部前台当然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但他们经常拿着大本楼书当作是围挡,把脸盖住后旁若无人般炙热地聊天,有时候不知道是心生羡慕,还是应该为她们两个汗颜,或许,这个便是当初我质问吕小生时的那个策略吧,他们宏图伟业几个合伙人,一人一个,亲近谁捧谁上位也罢,总得有一个成功,只要有一个成功了,便算打入敌人内部了,随时上演里应外合这款戏码。
矛盾不是在内部破,便是在外部破,总要找到最薄弱的地方是突破口,不论是商业策反,还是感情,只是多年后我始终都想不明白,一个中年男人,虽说一定会对有才有貌的年轻女子心动是正常的,但,舒博又是如何能做得到,轻易便放下多年的发妻和几岁大可爱的小朋友,从一个女人去到另一个女人处,不但我不明白,连他身边多年好友舒博、黄师傅等均想不明白,只能说一句“可能是真爱”便结束了这无解的话题,舍弃前半生所有积累,净身出户,甚至当时环境不比现在来得自由开放,他这样离经叛道的行为,是会得罪到很多朋友,有些人是以后就会戴上“好色之徒”、“抛妻弃子”的眼镜去看着他,“好色之徒”=此人容易被人类低等欲望所控制,“抛妻弃子”=面临一些诱惑的时候,此人更轻易抛弃道义,这些都是生意场上的大忌,舒博又是如何能做到力挽狂澜?
可惜在不久之后,我离开钴蓝郡后顺应着发展趋势去了其他地方发展,而后都是一直在QQ聊天上陆续得到舒博的消息,倒是吕小生却不间断地支持着我走了一段路,若说谈日新是在思维上帮助我,吕小生却是在为人处世上,给了我不少的帮助。出于对自己真正心意负责,舒博提出离婚,并将所有值钱的物业,行当,全部转至前妻名下,以保证前妻和孩子的生活,自己只是留着宏图伟业的股份,因为是几份股的,而且,舒博是不爱就第一时间提出要离开的,前妻也不好赶尽杀绝,所以就留着给舒博,算是我见到过所有分手的处理最体面的一对,听吕小生说,分手后,前妻有着几间物业收租,而本来别人也是有着一份很不错的垄断行业的高薪工作,加上舒博的父母一直都是向着前妻,前妻也不排斥来往,因此,还俨然像一家子般进出。而反观张弛是很久之后才和舒博拿的结婚证,舒博不但要取得张弛父母的同意,张弛的父母那么用心用力地培养她,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嫁入豪门,现在豪门梦破,舒博还是个二手男人,有什么好;而另一方面则要排除万难,令到自己父母也能同意,毕竟,本地老人对外来人员总是天然地歧视。
不知道舒博是怎么样做到的,只知道,他们这些人,走着走着,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