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鬼族第一时间发动突袭，只要我一走，整个重岭都会立刻沦陷。”

“他们在折磨我的女儿，我还得帮玄易守住这重岭门户！可我放不下！我就是贱！”

“我一闭上眼睛，就是女儿在痛恨我这无能的父亲！”

“可我又能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羽空木情绪像是彻底失控吼了出来，他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的独女。

如果他不在乎，怎么可能会因此而导致心境出现重大破绽，从而让鬼族附体。

到头来，他不但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连重岭都没能守护好。

“我什么都做不到。”羽空木颓然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若是正常情况，一个棋四境棋子级别的修士，绝对不会显露出如此激动的情绪。

但羽空木现在是被同样棋四境棋子修为鬼族附身的状态，而且是灵魂不敌鬼族，连身体都快要无法掌握的状态。

越是激动的情绪，灵魂上防守的破绽越大。

在其体内的鬼族非常乐意这种情绪的出现，并一直在背后推动。

可正因如此，安顺和羽涅，才能够听到一个棋四境棋子修士的心里话。

尤其是羽涅，要说她对自己的父亲羽空木没有任何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理解，自己所崇拜的父亲，那似乎无所不能，强大无比的父亲。

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来救自己。

可随着实验进行，种种情绪都已经被磨灭，对一切麻木，成为了一个听从命令的工具。

羽涅原本是以为自己应该已经没有情绪，面对任何事情都能够以工具的思维去对待。

但安顺的出现，将自己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救出，一路上的相处。

那并不明显，却绝对存在的情绪，再次浮现，证明她并没有彻底成为工具。

今天又看到自己父亲最狼狈的一面。

好像内心深处最后一个心结，都随之解除了。

自己是一件工具，可自己的父亲似乎也同样是一件工具。

这些年困住自己的是暗无天日的牢笼，而这些年自己的父亲同样被某些看不见的东西困住。

他们这对父女，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被选择的命运。

“没关系的。”羽涅在进门之后，第一次主动对自己的父亲说话。

羽空木也从颓然中恢复些许，向着她望来。

努力让自己保持着一开始的平静，开口说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活着。”

既然没得选，那不如干脆一点，早一点结束痛苦。

羽空木闻言，双目失神。

完了......

内心只有这么一个想法，这分明就是站在人族立场上，最正确的结果。

可在羽涅说出这句话之后，羽空木只剩下一种感觉，那就是全世界都塌了。

不对！你应该活下去啊！你要活下去啊！你必须活下去啊！

谁来都好，让我女儿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