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公司就算了，就抵消了？”
裴祈淮肉眼可见的，面露嫌弃。
“谁稀罕那个。”
“我要的我自己选。”
“之前的约定照旧。”
“你也要——”裴祈淮有意顿了两秒，紧盯着她的眼睛，才继续道：
“始终记得，我们一对一的关系。在别人面前，扮演好我未婚妻的身份。”
向书微平静地点了头。这是什么好强调的事，她一直这么做的。她记性有那么差吗，他还要再说一遍。
向书微手抓住被子一角，准备下床。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那她就回自己的房间睡回笼觉了。
“发誓。”
裴祈淮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向书微诧异地扭过头，口张大，看见裴祈淮脸上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心中的诧异更甚。
为什么啊，明摆的事实为什么她发誓啊？是故意要逗她吗，故意给她下绊子，因为她折辱了他，所有他也用发誓的手段“报复”她？那也要挑一个值得发誓的事情让她发誓吧。
发誓一个事实，有什么好发誓的，无不无聊啊，裴祈淮——
“一个愿望。”
“算一个愿望。”
向书微双眼睁大，惊愕不已，等了三四秒，难以置信地出声确认。
“你真的要把一个愿望，用在这件事上？”
向书微话音落完，看裴祈淮太过平静的脸，越看越不对劲，极为贴心地补充提醒。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提出的这三个愿望，我会尽我最大可能实现的，你不要觉得我是在糊弄你，所以随便说……”
为了偿还昨晚她的恶劣行为，向书微还是很有诚意的，是真心地要实现裴祈淮三个可能相当不易的愿望的。
他怎么第一个就用得这么随便啊？有没有意识到这三个愿望，可是可以随便奴役她的圣旨，居然就用来口头占她一下便宜，有没有搞错啊？
“当然。”
“快点。”
向书微双眼写满震惊，再三察看裴祈淮的神色，无可奈何地举起手。
“我，向书微，发誓，一定会做到——”
向书微回想了两秒，没回忆起来，直接继续往下道：
“裴祈淮刚刚说的事。”
裴祈淮脸色变差，眉头拧紧，语气明显不乐意。
“这算什么？”
“要完整地重复一遍。”
向书微又试图回想了两秒，无可奈何地开口道：
“我不记得你说什么了。”
只知道一个既定的事实，听完又不用往脑子里过，因为事实已经是这样了。就像你读书的时候听过老师说的八百遍的某句话，你记得并深刻理解的，但你不一定能一模一样地重述，不是吗？
向书微清楚地从裴祈淮的表情上看出来，他不是那么想的，脖子上的筋脉清晰，微动的头部，几番扭着，似乎是不想再看她。
脸上泛着冷意。
向书微的眼睛又瞥到裴祈淮胸口的那几道红痕，惭愧不已地主动又让步道：
“那我再补你一个愿望好了。”
裴祈淮登时冷笑了一声，扭过头去，声音里的不爽明晃晃。
“所以刚刚那个就糊弄过去了？对你来说，发誓只有……”
我一个就那么难吗。
裴祈淮“气势汹汹”地开口又刹那间止住，向书微认真地聆听，等了五六秒，不解又道：
“什么啊？”
裴祈淮过了三四秒，声音比刚才冷静很多，但还是明显有着对她的不满。
“所以对你来说，发这个誓很难吗？不在你竭尽所能能做到的范围呢？”
裴祈淮有意在“竭尽所能”这四个字上加重音。向书微撇撇唇，心底不满地嘀咕，还不是为了你的利息着想，好心当成驴肝肺。
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是便宜了她，一句话就实现了一个愿望。
“不难，一点都不难——”
向书微强调道：
“那你再说一遍嘛，我跟着你，一字不落地重复一遍，行不行嘛？”
裴祈淮定睛看了向书微两三秒，扭过头去，喉结滑动，语气认真。
“我，向书微，发誓，只和裴祈淮——
保持恋爱关系。”
向书微面露迟疑。刚刚是这么说的吗？刚刚明明很长……
“很难？”
向书微忙接上话，生怕裴祈淮又说出别的。
“不难，一点都不难。”
“我向书微发誓，只和裴祈淮保持恋爱关系。”
“好了吧，我走了——”向书微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想想还是忍不住再强调——
她作为实现愿望的那方，也是需要一点儿尊敬的，许一点儿有技术含量的愿望啊，不然好像还是她在占裴祈淮的便宜，怪有负罪感的。
“你下次许愿望还是多想想吧，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会实现——”
为什么，下半身凉飕飕的？
向书微低头，瞳孔颤动，猛的回头看向裴祈淮。
“我衣服呢？”
裴祈淮扭过头，背对着向书微，神色不太自在，但语调还是稳着。
“你自己脱的。”
向书微很难一下子接受这个巨大的冲击，她昨天在裴祈淮的面前把自己脱光光了？她也没做那种梦啊，真的假的——
不对，她做那种梦的时候，也没那种习惯，她没有裸睡的习惯……
震惊和羞耻将向书微笼罩，她无助地寻找一个“发泄口”。
“那你帮我穿上啊……”
裴祈淮合了眼，闭眼说瞎话。
“我帮你穿了……
穿你的你就挠我。”
……
向书微觉得自己的天塌了，头一次对酒产生厌恶之情，无助地揪了揪衬衫的下摆，想找自己的衣服，又极度难为情地不敢多看。
“那我衣服呢……”
“挂在架子上，你穿吧。”
裴祈淮迅速下床，边下床边道：
“我先出去。”
“好……”向书微刚开口，就看到了裴祈淮离开被子的身影，宽阔的后背，有力的大腿肌肉，被床挡住的小腿，和身上唯一一条的，平角裤。
如果她是刺猬，她现在已经炸毛了。
向书微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平静，“恼羞成怒”，边唰地扭头，边急急道：
“你也把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