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穿着一身运动服,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子垂在胸前,这样上车睡觉头发不会扯到。
她坐在凳子上,看着桌上的闹钟秒针一格一格地走。
“走啦,送你走。不然公交车你就找不着座了,”安东收拾着床铺转头对阮云说道。
阮云勾起嘴角对她点头。
“东西这么多,都没见你收拾?”安东看她在门后推出两个大箱子。
“你们都在忙,就我闲了,晚上你们上晚自习我整理的,没想到生活了两年竟然有这么多东西,”
“室长和曼梅也说了要回来送你,要不要再等等。”安东接过一个箱子,突然想起。
“不了,反正过一段就再见了,”阮云笑了一下,环顾着这生活了两年的小窝,最后目光落在桌子上放的一次性饭盒,
塑料袋没有拆开,打着结的提手尖尖地支愣着,浮泛着无法挽回的感情的枯竭……
无意识地抓紧箱子的手柄,眼底有一丝湿。
“也好,一大堆人搞的怪煽情的。”安东推着箱子先出了门。
原来学校的道路这么颠簸,拉杆箱的轮子发出沉闷的声音,像是在滚在她的心尖上。
“小阮,五一的假还没放,这么早就回家了?也不叫小许送你。”
路过许少禹寝室楼,宿管阿姨笑着叫她。
嗯,啊,阮云胡乱地应道。
许少禹——
沉寂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抓着拉杆的手一片粘腻。
她不自然地看向他寝室所在的楼层,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对阿姨解释家里有点事,所以要提前回去。
没人看到的时候,她的笑容变得苦涩。
……许少禹,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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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谢谢你帮我弄那个存款证明。”
学校门口,安东陪着阮云等车开门。
“那有什么的,婆婆妈妈的,这点小事还特意拿出来说,”安东斜睨她一眼,
“安东……”阮云搂住安东,把头倚在她肩处。
“哎哟,不会又要哭了吧,”边说边低下身回搂她,拍她的背。
“安东,我真舍不得你们。”
“嗯,你要记住你的话,你最最见色忘友了,”安东哼了一声,
又低了声音说道:“别一去就不回来了,听回来的学姐说第一学期的课程很紧,注意顾着身体,少看些小说,哦,那边应该也没有那么多借小说的地方,没钱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别老想着打工,学姐的手腌泡菜都冻得开裂了,你那漂亮的小手可经不住……”
这是安东说过的最有人情味的话了,阮云一边笑一边用手指弹去掉下来的眼泪。
车子发动机的声音惊动了两人。
“走了,车子要走了。”阮云快速揩了揩眼角,没有再看安东一眼,急急地拽着一个行李箱快步往车的方向走。
“不用急,他肯定还会等一会的。”安东拉着另一个箱子跟着她后面。
“下车的时候不要急,时间还早得很,坐大巴的时候拿不动行李叫司机帮一下忙,嘴巴甜一点……”
“安东,你好啰嗦,比我妈话还多,怎么室长附体了,”阮云上了车,坐在窗边对着车外絮叨的安东无奈的笑。
“妈的,操心得要命,”安东暴躁地挠头,
“我回头就把那小子大卸八块!”
“安东,你都有川字纹了,”阮云一本正经地探出手指指安东的眉心。
“真得?”安东大惊失色地用手撑着眉心的皮肤。
阮云笑出了眼泪,突然心情就好了一些。
“安东,我要出去看看,不怪他,我爱吃我师父做的炒面,难道是因为我师父的手艺太好了?我这次要吃吃炸酱面了,我很开心,以物喜,以己悲,那是我的问题,安东,你不能护短哦,”
阮云笑颜如花,安东眼睛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