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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潮湿的空气,蒙蒙的细雨扑在他的脸上。他只想抽烟,喝酒。
她说——
林妹妹说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词,唯独一句还可以,
“留得残荷听雨声。”
马上又到冬天了,
他捏着笔画对她的思念,长久地停顿,无法落下,只能一笔一画地写,我想你。
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居然只有这三字,却再也写不下去。
许少禹想他们见面的时候会不会生疏的手都牵不到。
一个傍晚他去了那个去年玩的小山,他一个人爬到他们挂锁的观景台,风吹着空旷的暮色也吹着他,他翻遍了所有的锁也没有找到他们挂的那只,
他突然就觉得很可笑。在一起的时候需要两个人的同意,为什么分开的时候一个人说了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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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云去机场,早到了一个小时,在候机室等待。
这个小城市的候机室小小的,只有两层,座位也只有可怜的几排,透过落地玻璃看出去,停机坪上寥落的停了两三架飞机。
五月的天,天气还是偶尔会冷,没有开空调,阮云裹紧外套找个位子坐下,
抬头一对小情侣坐在她的侧前方,女的把手塞进男生的衣兜侧靠着,男生圈住她,奉献出半边臂膀。
男生不知道和女生耳语了什么,女生抬起头娇声地小声埋怨着。
她想念他。
就像有人揉搓着她的心脏,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有时心脏会被捏紧,生出疼痛感。
有时又是空虚,是被撕裂和揉碎之后的怅然。
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频繁对他说话,和他分享生活中的每件事情,起早或起晚,和室友去哪里玩,晚餐吃了什么,都想告诉他,总是对他移不开眼恋恋不舍……
广播里通知着到几号登机口登机,阮云走的是一条孤单而狭窄的通道,密封玻璃隔出来的廊道,她肩膀垮下,稍微有点放松,在经历漫长的慌乱和无目的的挣扎之后,此刻是结束的时候了。
韩国对阮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肤色一致让她不那么紧张。
学校里的女孩子们都画着精致的妆容,男生们穿着也很时髦,干干净净的感觉。上课,写论文,吃饭都按照自己的意愿,非常自由,只是一段时间课比较满。
扎堆的外国人,虽然大家都挂着友善的表情,阮云和他们还是无话可说。
会和同学老师说她是中国哪里人,他们会问她中国哪里是哪里,英语蹩脚,她只是笑笑不多做说明,没有室长她们,她用冷漠武装自己。
休息的时候她会背一个大大的帆布包,穿一件黑色卫衣,牛仔裤和球鞋,穿梭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看那些时髦的年轻人和表情夸张的阿吉嘛,走累了,会找一个便利店,泡上一杯面,一杯速溶咖啡,坐在窗边的高脚木椅上,看着外面生机勃勃和街景,
在这个城市她拥有了没有他的自由。
可是仍然经常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