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没什么。”阿柔垂下头,接着啃鱼。她大概猜到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只是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南国郡王怎么跑到这北国王府里来了?
祁修真的是块被这小丫头给气死了。他什么样的身份?在南国那是正经的皇子嫡孙,哪个人敢这样态度对他?到了北国,那些朝臣们更是煞费苦心的巴结于他。一个献王府里的小丫头,谁给她的胆子?
他一把将鱼从阿柔手中夺了过去:“你刚刚到底想说什么?”
阿柔将嘴里的鱼肉嚼了嚼,咽了。看着他:“没什么。”
“不说是吧?”祁修拿着那鱼就往嘴里送。说实话,这鱼连盐都没放,味道很是一般。但他的目的是自己吃,让这个丫头眼馋。所以故意装出一副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来。
阿柔再傻也知道这人是故意想气自己的。少年心性总是按捺不住性子,忍不住就冷言嘲讽:“你不是说你们南国鱼虾丰饶么?”
正啃鱼肉的祁修一愣,旋即明白这丫头话里的意思了,这是嘲笑他没吃过鱼肉呢。往深了一步想,嘲笑南国人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呢。
不过确实,他这样做是挺小家子气的。只是他一时间气恼上来,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多么的幼稚。此时被阿柔一提醒,这鱼就更加吃不出滋味了。可是,不吃好像更丢面子。
他嘴里咀嚼着鱼肉,心里早已心念百转。不得不说,南国鱼米之乡长大的人,吃鱼要远比北国长大的人快的多。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剩下的鱼已经被他全吞进了肚子里。等他反应过来,手里已经只剩下啃剩下的鱼头。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鱼头扔在地上:“你们北国的锦鲤,味道真的不敢恭维。”
阿柔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们南国倘若鱼虾肥美,为何又要数度侵扰我们北国边庭?”
“军国大事,你个小丫头片子,又懂什么?有功夫好好的学学女红刺绣,将来到了夫婿家里免得被夫婿瞧不起才是正经。”
阿柔闻言,心头忍不住又是一酸,撅起嘴道:“要你管?”
祁修看她生气,自己反而高兴起来,笑道:“我还就管了,你能奈何?我还告诉你,到时候你要是不会做活儿,我一天打你三遍。”
阿柔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别扭呢?
不等她想明白,心情大好的祁修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我回了。”话音未落,人已然飘远去一丈多远,身影转眼间消失在了假山之后。
阿柔心下骇然,这人好厉害的轻功。
转念,她心中又担忧起来。那人那样好的功夫,来去这王府深院如履平地,要是想对公子不利,可如何是好?
她越想越着急,将地上的火堆熄灭。循着白天时进来的路径,往白天见过公子的暖房方向走去。她走的十分谨慎,绕过几拨巡逻的侍卫,来到暖房跟前。
暖房中亮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将葱茏的花草照的影影绰绰。阿柔将身体隐在阴影之下,猫着腰顺着花草下面往灯光处走。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查的怎么样?”
阿柔声音一滞,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这声音的主人刚刚还在和自己抢鱼吃,怎么转脸到了这里?
之后,就听一个女子细细的声音道:“主上恕罪,奴婢无能。奴婢跟在他身边九年,从来没听他提起过那个女孩儿。”
阿柔心里一紧,有种奇异的感觉,那女子口中的女孩儿就是自己。
祁修道:“献不是有个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