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道:“你别管,帮我做就是。”
周婆子见她坚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阿柔想到了怎样规避那南国郡王的主意,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夜里竟然睡的格外香甜。
那些姑娘们虽然满心的不愿意远赴他乡,可是身如飘蓬,无从选择,少不得还是得打起精神来,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好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博得个安身立命的机会。
相比较于这些渐渐又开始了明争暗斗的女孩儿们,阿柔的心境无疑是最平稳的。随着九月之行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已经熄了和公子告别的心思。在这汉园中待的时间越久,她就越明白什么叫不见硝烟的战场。她在这战场中央,公子又何尝不是也在这战场中央。她虽然还是懵懂,但通过这些日子听到的各种自言片语,也知道公子面对的战争,要远比这小小汉园中的明争暗斗残酷的多,也艰险的多。
公子虽然是帝后嫡出,可是生母早丧。他十几岁被送到南国做质子,三年后机缘巧合得以回归。堂堂嫡皇子,却也不过在朝中做个有职无权的空头王爷。苍生社稷,国仇家恨,他纵然胸有丘壑,又能奈何?就像这和亲之举。若是公子当政,阿柔相信,他万万不会这样委曲求全,将国之安宁,寄希望于几个柔弱的闺阁女儿。
可是他身不由己……
阿柔站在汉园中最高大的梨树上,望着外头重重叠叠的屋顶。这房子比起她幼时的家乡,比起她住了四年的边地兵营,好了不知多少。可莫名的,阿柔觉得这些房子好像牢笼,将她和公子困囚起来。她渴望有一天,公子能带着她脱离这重重牢笼,他做回他九天翱翔的凤,她心甘情愿做那只追随凤凰的小小雀鸟儿。
到了那时,北国定然是一番欣欣向荣的世界。人们安居乐业,再也不用担忧南国的侵扰。她和公子……
想到此,阿柔忍不住轻叹一声。明白自己想多了。就算有朝一日,公子能凤傲九天,她也只有静静仰望的份儿。能和凤凰比翼的鸟儿,不管是什么都不可能是她这种小麻雀。
忽然,远远的一队人从那汉白玉的桥上经过。当中一个一身月白色锦服的公子,忽然若有所感停住了脚步,向着阿柔站立的方向望来。
阿柔的心忽然就漏调了一拍。虽然两人相距很远,远到连五官都看不清楚,但是她能确定,那人就是公子。就是这遥遥一瞥,阿柔都生恐时光太过匆匆,怕那人看不到自己。
她急中生智,站在那最高的枝干上,挥动双臂,摇摆起自己的腰肢,努力的将自己这些天学的舞蹈舞动起来。她曾经很努力的学功夫,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排忧解难,谁知今日却为了一曲歌舞,派上了用场。
她在高大的梨树枝叶间竭力舞蹈,只为了留住那遥远的,短暂的目光的停留。全然不知此刻的自己,仿佛一个跳跃在绿叶上的精灵,身姿曼妙,翩若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