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片黄绿色的衰草一直蔓延到山脚下,到了那里忽然长的更加茂密。荒草丛中更是长出无数碗口粗细的树木。一派郁郁葱葱景象。
阿柔愣着,她无论如何不能相信,那一片草木丛生之地,曾经有一个村庄,而且是生她养她的田家村。记忆中,田家村虽然满目焦黑,可是有房子、有树、有农田、有鸡犬相闻。
“不……”她摇着头:“这不是我的村庄。”
马良辰轻叹一声:“那就是当年的村庄。我养伤归来之后,这里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阿柔直觉的一团旧棉花堵在嗓子眼儿,堵的她喘不过气来。她用力揪着自己胸口的衣襟,大口的喘息,脸颊憋得通红。想哭却哭不出来。
“阿柔,你要是难过就哭吧。”马良辰紧紧握着她的手。
阿柔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声音颤抖着:“哭有用吗?他们……还能活过来吗?”
马良辰沉默。
阿柔猛然张嘴,一口咬住他胳膊上的肉,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直到一股铁锈的味道在她口腔中弥漫开来,她才豁然回过神来。松开马良辰的胳膊,用手捂着嘴巴,无声的哭泣。
她恨南人,但是又知道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不是马良辰的错。他那时也是受害者。
马良辰疼惜的望着她:“阿柔,要是咬我能让你不那么难过……”说着将胳膊重新递到她面前。
阿柔强迫自己将涌上喉头的哭声吞了回去。献曾经说过,哭泣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事情。那时她虽然认同,但是并没有多深刻的体悟。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明白,那句话是多么的正确。她就算哭死在这里,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她的父母亲人,乡邻故老一个都活不过来。
她抬起一双泪眼望着马良辰:“为什么要打仗?”
马良辰一噎。
阿柔逼视着他的眼睛:“你们南人为什么要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