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车子来到了李辉所说的那个区域,林羽让大家下车,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废弃工厂靠近。远远望去,那座工厂矗立在山脚下,果然如李辉描述的那样,有一个高大的烟囱,工厂的墙壁斑驳陆离,很多地方的砖头都已经脱落了,窗户玻璃也大多破碎不堪,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
林羽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分散开来,从不同方向包围工厂,防止陈宇从别的出口逃走。众人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朝着工厂逼近,每一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着严肃与专注,仿佛一群即将狩猎的猎人,而陈宇就是他们的猎物。
当他们靠近工厂大门时,林羽示意大家停下,他自己则悄悄上前,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只见工厂里堆满了各种废弃的机器设备,地上满是灰尘和杂物,一片死寂,并没有看到陈宇的身影。林羽心里想着:“难道陈宇不在这里?还是他躲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了?不管怎样,都得进去仔细搜查一番。”
他回头对大家做了个手势,然后轻轻推开大门,带头走了进去,其他警员也跟着鱼贯而入,大家开始在工厂里小心翼翼地展开搜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动了可能藏在这里的陈宇。
林羽猫着腰,沿着墙边缓缓前行,一边留意着脚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一边用目光搜索着各个能藏人的地方。那些废弃的机器设备犹如一个个沉默的巨兽,遮挡了不少视线,也给搜查增加了难度。林羽心里暗暗思忖着:“陈宇要是躲在这里,肯定会找个极为隐蔽的所在,得更加仔细才行啊。”
苏瑶则带着几名警员朝着工厂的另一侧走去,那里有几间破旧的厂房办公室,门大多半掩着或是歪斜在一边。苏瑶轻轻推开一扇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工厂里显得格外突兀,她心里一紧,停住脚步,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没什么异常后才继续往里走。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一些发黄的纸张和破旧的文件袋。苏瑶蹲下身子,翻看着那些纸张,希望能从中找到哪怕一丝和陈宇相关的线索,同时嘴里小声对身边的警员说道:“大家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近期有人活动的迹象,比如新鲜的脚印、新丢弃的物品之类的。”
其他警员纷纷点头,各自散开在屋里搜寻起来。一名年轻警员突然喊道:“苏姐,你看这儿!”苏瑶赶忙走过去,只见在墙角的位置,有一个被揉成一团的烟盒,那烟盒看上去还比较新,不像是在这里放置了很久的样子。
苏瑶捡起烟盒,仔细端详着,心里想着:“难道这是陈宇留下的?他平时抽烟吗?”她转头问那名年轻警员:“你去问问其他同事,之前调查陈宇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他有抽烟这个习惯。”年轻警员应了一声,便快步出去询问了。
而此时,林羽这边在一堆废弃机器后面发现了一串脚印,那脚印看上去比较杂乱,像是有人在这里来回走动过,而且脚印的大小和形状,让林羽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陈宇的。他蹲下身子,用手比划着脚印的大小,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凝重,轻声对身边的同事说:“这脚印看着刚留下不久,大家顺着这个方向继续找找看,说不定陈宇就在附近了。”
众人跟着脚印的踪迹,慢慢朝着工厂的更深处走去,越往里走,光线越昏暗,只有几缕从破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走着走着,脚印在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口处消失了,林羽站在楼梯口前,看着那黑洞洞的入口,隐隐能感觉到一股潮湿且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打开手电筒,朝着下面照了照,只见楼梯有些破旧,台阶上满是灰尘和一些剥落的墙皮,看上去很久没人走过了,但那脚印却分明是朝着下面去的。林羽咬了咬牙,低声对身后的同事说:“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在这儿守着,要是有情况,随时支援我。”
同事们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纷纷劝道:“林队,要不我们一起下去吧,这下面情况不明,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林羽摆了摆手,说道:“人多动静大,容易打草惊蛇,我先下去探探情况,要是确定陈宇在下面,咱们再一起行动,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说完,他便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往下走去,每一步都踩得很稳,生怕发出太大的声响。
随着林羽逐渐深入地下,那股沉闷的气息越发浓重了,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和轻微的脚步声。手电筒的光线在这昏暗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微弱,勉强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突然,他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低地抽泣,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地下空间里回荡着,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林羽握紧了手中的电筒,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走去,绕过一个拐角后,他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那身影背对着他,身体微微颤抖着,正压抑着声音哭泣。林羽心里一紧,大声喊道:“谁?不许动!”
那身影听到喊声,吓得浑身一哆嗦,缓缓转过头来,林羽用手电筒的光照过去,只见那人满脸泪痕,头发蓬乱,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陈宇。陈宇看到林羽,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惊恐,随后又变成了绝望,他声音沙哑地说:“你们还是找到了我,我……我知道我逃不掉了。”
林羽看着陈宇这副狼狈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他走上前,严肃地说:“陈宇,你为什么要跑?你以为你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现在跟我回警局,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陈宇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我……我害怕啊,我知道我抄袭了张老师的成果,我错了,可我真的没有杀他呀,我怕你们认定我就是凶手,我不想坐牢啊,所以我才想着跑,跑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呢。”
林羽皱着眉头说道:“你说你没杀人,那你之前为什么对我们隐瞒那么多情况?你这样做只会让自己的嫌疑越来越大,现在你必须得跟我回警局,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的清白,要是你还继续隐瞒,那谁也帮不了你了。”
陈宇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林羽的话,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跟你们回警局,我把我知道的都交代清楚,我真的不想再这样担惊受怕下去了。”
林羽带着陈宇从地下走了出来,守在楼梯口的同事们看到陈宇被找到了,都松了一口气,苏瑶那边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看到陈宇,她说道:“终于找到你了,陈宇,希望你这次能如实交代,别再抱有侥幸心理了。”
陈宇低着头,不敢看苏瑶的眼睛,只是轻声说:“我知道了,我会的。”
众人带着陈宇回到了警局,一到警局,林羽和苏瑶便立刻开始对陈宇进行审问。在审问室里,陈宇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神情显得十分紧张和不安。
林羽看着他,语气严肃地问道:“陈宇,现在你把案发当天的情况详细说一说,从你进入张老师办公室开始,一点细节都不要遗漏,这是你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明白吗?”
陈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天,我确实是去找张老师了,我还是想再和他谈谈合作的事儿,想让他同意我参与到他那个重要的学术成果里来。我到了办公室后,他一开始还是拒绝我,我们就争论了几句,我当时心里挺生气的,觉得他太固执了,可我也没办法呀,毕竟那是他的成果。后来,我看他态度很坚决,我就打算走了,走的时候他还坐在办公桌前,好好的呢,我发誓,我真的没对他做什么啊。”
苏瑶在一旁问道:“那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办公室里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比如门窗有没有关着,有没有其他人在附近之类的?”
陈宇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我走的时候,门是关着的,窗户好像也是关着的,我当时心里挺乱的,也没太注意别的情况呀,而且我没看到有其他人在附近,我直接就回自己学校了,后来就听说张老师出事了,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呢。”
林羽又问道:“那你之前为什么要频繁出入张老师的办公室呢?仅仅是为了谈合作吗?还有,你那个本子上的批注又是怎么回事?那明显能看出来你对他的成果心怀不轨啊。”
陈宇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有些羞愧地说:“我……我承认我是嫉妒他的成果,我自己在学术上一直没什么大的突破,看到他研究出那么厉害的东西,我心里就不平衡了,所以我才想着能不能参与进去,分一杯羹也好啊。我那个本子上的批注,就是我在看他的资料时,心里的一些想法和疑问,我当时确实动了歪心思,想着要是能借鉴一下他的思路,或许我就能做出点成绩了,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林羽和苏瑶对视一眼,他们能感觉到陈宇这次说的话似乎比较诚恳,但仅凭这些还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毕竟目前所有的线索还是大多指向他。
林羽接着问道:“那你说说那个金属扣是怎么回事?我们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了这个金属扣,而它正好是你定制的皮包上的配饰,这你怎么解释?”
陈宇一听,瞪大了眼睛,连忙说道:“那个金属扣啊,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呀,我那个皮包平时就放在我办公室的柜子里,很少拿出来用的,会不会是有人偷走了我的皮包,然后故意把金属扣丢在那儿陷害我呀,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苏瑶冷笑一声,说道:“你说得倒轻巧,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刚好在案发现场出现和你有关的东西,而且你还畏罪潜逃,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陈宇着急地说:“我真的是害怕才跑的呀,我知道那些证据对我很不利,我当时脑子一热,就想着先跑了再说,可我现在冷静下来了,我真的没杀人,我愿意配合你们继续调查,只要能证明我的清白就行啊。”
林羽思考了一下,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有人偷走你的皮包陷害你,那这个人会是谁呢?你有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或者和谁有过矛盾,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陈宇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平时在学校就是埋头做研究,和别人相处得也不算多,没觉得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呀,我也想不出来谁会这么害我呢。”
林羽和苏瑶知道再问下去,估计也很难问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了,毕竟陈宇现在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看样子他也确实不清楚这背后的缘由。
“那你再好好想想,案发前后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可疑的情况或者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不管多小的事儿,都有可能是重要线索,想好了就立刻告诉我们。”林羽对陈宇说道。
陈宇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想想,警官,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尽快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啊。”
从审问室出来后,林羽和苏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虽然抓住了陈宇,但案子并没有因此而明朗化,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如果陈宇说的是真话,那真的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故意陷害他,可这个人会是谁呢?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呢?
苏瑶皱着眉头说:“林羽,你觉得陈宇说的可信吗?我现在心里也没底了,要是真有人陷害他,那咱们之前的调查方向可就都得重新调整了,这案子可就更复杂了呀。”
林羽叹了口气,说道:“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但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咱们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啊,看来还得重新梳理一下整个案件的线索,从最开始的案发现场,到每一个和案件有关的人,都得再仔细查一遍,说不定能发现之前被我们忽略的关键之处呢。”
于是,两人又回到办公室,把之前收集到的所有证据、资料以及询问记录等都摆放在桌上,开始重新梳理起来。他们看着那厚厚的一沓资料,心里明白,这起校园密室命案就像一团乱麻,虽然已经找到了一些线头,但要想真正解开它,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耐心,而真相究竟隐藏在何处,还需要他们继续抽丝剥茧般地去探寻。
在重新梳理的过程中,林羽突然注意到一个之前被他们忽略的细节,那就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散落一地的文件中,有几页纸的边缘有一些很细微的撕扯痕迹,而且这些痕迹看上去并不是很自然,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可当时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机关装置、死者的状态等更明显的线索吸引了,并没有太在意这个细节。
林羽拿起那几页纸,对苏瑶说:“你看这个,这些纸张的撕扯痕迹,会不会是凶手在作案的时候留下的呢?也许他是想从这些文件里拿走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销毁某些关键证据,所以才把纸张撕扯了,咱们当时怎么就没仔细看看呢。”
苏瑶凑过来,看着那些痕迹,也觉得很可疑,说道:“是啊,这确实很奇怪,说不定这里面大有文章呢,咱们得找专业的痕迹鉴定专家来看看,能不能分析出这些痕迹是怎么形成的,以及大概撕扯的时间之类的信息,说不定这又能成为一个新的突破口呢。”
两人立刻联系了痕迹鉴定专家,把那几页带有撕扯痕迹的纸送了过去,在等待鉴定结果的过程中,他们又把调查重点放在了有可能接触到这些文件的人身上,除了陈宇,还有哪些人在案发前后有机会进入张老师的办公室,并且有动机去拿走或者销毁文件里的内容呢。
他们再次去学校,找来了办公室的其他几位老师,在会议室里,林羽看着面前的几位老师,说道:“各位老师,打扰你们了,今天我们来还是想了解一下关于张老师办公室文件的事儿,你们还记得在案发前后,有没有看到过什么人进出张老师的办公室,尤其是那种比较可疑的情况呀?”
一位老师想了想,说道:“我记得那段时间,好像有个外校的老师来过几次,说是来和张老师交流学术的,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着挺陌生的,而且每次来都背着个大包,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当时我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想,好像是有点奇怪呢。”
苏瑶赶忙问道:“那您还记得那个外校老师大概长什么样吗?比如身高、体型、穿着打扮之类的,还有,他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呀?”
老师回忆了一下,说道:“那个人中等身材吧,穿着挺普通的,戴着一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具体长相我也记不太清了,最后一次来好像就是在案发前几天吧,我也不太确定了,毕竟时间过去挺久了呀。”
林羽接着问道:“那除了他,还有没有别的人有比较异常的进出情况呢?”
其他几位老师都摇了摇头,纷纷表示没太注意到别的情况了。
从学校出来后,苏瑶对林羽说:“这个外校老师很可疑啊,背着大包,又在案发前频繁进出,说不定他就是那个想从文件里拿走东西或者销毁证据的人呢,咱们得想办法查一查这个外校老师的身份,看看他到底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联。”
林羽点了点头,说道:“嗯,我这就联系周边学校,看看能不能找到符合这个特征的外校老师,同时也让技术部门帮忙,看看能不能从学校的监控里找到这个老师的影像资料,咱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说不定他就是解开这起案件谜团的关键人物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往警局走去,他们知道,随着这个新线索的出现,案件又将进入一个新的调查阶段,而他们离真相也或许又近了一步,只是这背后隐藏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还需要他们继续去深挖,去探寻,不容有丝毫的懈怠,毕竟校园里的那片阴霾还未完全消散,他们肩负着还校园安宁的重任,必须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