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芪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阿婶言重了。我们同为边关将士的亲眷,理应互相照顾。您安心养病,我定会尽力寻找楚将军的下落。”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细雨轻轻摆弄茶具的声音。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给这个方才还笼罩着沉重气氛的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东方芪又叮嘱了阿婶几句治病期间需要注意的事项,眼波流转间,唇角噙着一抹温婉的笑意。正欲起身告辞之际,她那双灵动的眸子突然被阿婶手腕上一抹金光所吸引。那枚金镯样式别致,隐约间让东方芪觉得眼熟,却又一时难以追忆起在何处见过这般款式。
她本就对家人的案子多上心几分,任何细微的线索都不容忽视。于是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故作好奇地问道:“阿婶,您这金镯样式甚是别致,莫非是传家之宝?”
阿婶闻言,下意识地抚摸着腕间的金镯,脸上浮现出一丝自豪之色,道:“这是我那杳无音信的儿子两年前的夏天从军中回来探亲时,带给我的寿辰之礼。郡主您瞧,可还入眼?说来惭愧,以往那孩子从未给我送过如此贵重的礼物。”
说着,她将金镯摘下,恭敬地递到东方芪面前:“郡主,您细看。这镯子沉甸甸的,想来定是纯金所铸。”
阿婶略带愧疚地继续道:“当时我还责备他不该如此铺张,让他把金镯退了换成银钱。可我儿却说,这金镯乃是朝廷赏赐之物,金贵得很。他让我务必好生戴着,说不定还能沾沾宫里贵人们的福气,保佑我长寿安康呢。只是老身愚钝,也不知这是否是他为哄我开心而编的戏言。郡主见多识广,可否为我掌掌眼?”
东方芪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心下却暗自警惕。她佯装惊讶地道:“朝廷赏赐的?莫非真是宫里流出的物件?”
东方芪装作饶有兴致的模样,纤纤玉手捧起金镯,假意仔细端详。实则她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正在暗中搜寻着任何可能的蛛丝马迹。若真是宫中流出的物件,定会有特殊的标记。果不其然,她敏锐地注意到金镯内侧刻着内廷司的皇家徽记。
东方芪眼波流转,与身旁的细雨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示意她也要将这镯子的样式牢记在心。
阿婶见东方芪如此郑重其事,不禁有些惶恐,又带着一丝隐秘的喜悦,问道:“郡主,这镯子当真是宫里流出的物件吗?莫非真如我儿所言,是哪位贵妃娘娘或是皇后娘娘戴过的?当初他这般说,我还不曾相信,只当他是在哄我开心。毕竟他不过是个五品的副将,如何能得到宫里的赏赐呢?”
这番话不假,一个五品副将,确实鲜少有机会直接获得宫中赏赐。一般有军功之人,也是由兵部安排落实奖赏事宜。东方芪闻言,心头一震,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不愿去做那般大胆的揣测,可眼前的种种线索却又迫使她不得不往那个方向思考。更何况,楚牧北曾对其母亲提及,这镯子乃是宫里的贵人所戴过的。虽说当时或许只是玩笑之言,但如今看来,未尝不是无意中吐露了真相。
毕竟,东方芪已经确认,这金镯的确出自内廷司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