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很迷茫,也很失落,任谁在这份扭曲的爱恨面前,都只能哑然。
他摇了摇头,想要把脑海里的想法驱逐出去。
这是幻象,是鬼器中无数鬼魂发起精神冲击后的结果,就像心理医生惯用的催眠方法,能挖掘出病人心里最深处的诉求,唯一的区别只是前者更加粗暴,更加不顾一切,而后者需要当事人的配合。
所以,难道对于父母的惧怕才是他心里最恐惧的东西?
“喝茶。”
邵君指了指他面前散发着清香的茶杯,然后坐到他面前。
“现在,让我们好好谈一谈到底发生了什么。”
“它把我唤醒了,从手法上来看是茅山术的底子。”
阿月裹了裹身上的毛毯,然后感激地看向站在一边的纸人,与此同时纸人也做出了不好意思的动作。
“砰!”
桌子猛地一震,就连杯中的茶水都溅出来了点。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指的是这枚筹码,你是从哪里弄到手的?”
兜里拿出绿边白底的筹码,邵君狠狠地拍在阿月面前。
“是吗,可我觉得你似乎是因为别的事情生气,让我猜一猜……难不成是因为不爽自家的仆人抢了自己的风头?”
邵君一怔,面前的少年表现出了一种超越年龄的老练和谙熟人性,这让他心里编排的审讯少年犯剧情一时没了下文。
“我有阴阳眼,然后从一块废墟里找到了它。”阿月大大方方道。
废墟?说得好像捡垃圾一样轻松。
皱了皱眉,这很不合理,但邵君却隐隐感觉这就是真相。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也充满疑惑,我也是,既然如此,不如这样,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狡黠之色脸上一闪而过,阿月手心有些冒汗,这是一次冒险的尝试,如果对方愿意接受,那么他就能成功地化被动为主动。
点了一根烟,邵君觉得有点意思。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提议,但有点无聊了。”
“嗯?”
示意了一下纸人看好阿月,邵君径直走向大门,将门口的营业招牌翻到“Close”一面朝外,随后拉上了卷帘。
“喂,你这是想严刑拷打?”阿月虚着眼道。
此时,他心里开始慌了。
绝大多数赌场属于灰色地带,不提背后罩着的势力,光论内部其实就养着不少能镇场子的打手,如果对面选择用武力解决问题,他其实毫无办法。
“你想太多了,这里是赌场,所以我希望和你用赌局来解决,输的人坦白一切。”邵君笑了笑,然后从柜台后面抓了一把筹码,“你觉得呢?”
阿月难以置信地看着邵君,不禁笑出了声。
“求之不得。”
十赌九诈,赌术即是骗术,而他从小是看《上清法箓》里的骗术篇长大的,所以哪怕从未接触过赌博,也可以举一反三,胜过一般人无数。
“那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