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阿月猜测的一样,方汪洋在导航的最后一百米,怀着激动的心情向定位点发起了冲刺,欢脱得像两百斤的孩子。
当然他没有高兴太久,在到达这片荒凉的空地时,他感觉到了欺骗与背叛,无力地坐在地上,哪怕是僵尸的肉身,他也有点吃不消这一路上的体力消耗。
人潮堵塞了这片空地,无数双暴虐的赤红眼睛,如同黑暗里的魔鬼,他们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这种逐步增强的压迫力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了红衣军,
想起了复仇之魂。
在人海战术面前,一个人的力量真的显得太过渺小。
他打开了手机,给邵君发了个挥手表情,邵君也秒回了个不清楚具体含义的经典微笑。
“要死卵朝天,试试看能不能闯出去吧。”恢复了点体力的方汪洋,抬头观察封锁圈比较薄弱的地方,打算突围出去。
正待他起身的时候,
人潮停下了,
停的很突然,
也很诡异。
“现在是什么情况?”
方汪洋挠了挠头,
不明所以。
难不成这群人是在逗自己玩呢,
我跑,
他们跑,
我停,
他们停?
“你这一点,我考虑过了,其实没有太大影响。”邵君淡淡道。
“为什么?”
阿月将头探出窗户,
发现外面的人群的确停了下来。
“他看不见,不代表后面操控这一切的人看不见,像是许多玄学人士就能发现的,之前就来过两名想淘金的道士,一名二愣子给纸人打成残废扔出去了,另一名混过赌场,还算懂事,之前你昏迷了,为了让你醒来我还欠了他个人情。”
纸人点点头,
表示的确如此。
阿月疑惑道:“所以那群人其实不会靠近?”
“难说,但多少会斟酌一下,毕竟赌场对于他们来说,相当于高人的洞府,只有不懂事的年轻弟子认为有利可图,才会不知死活地进来。”邵君笑了笑,从柜台里面掏出了左轮枪,对准外面,“为了拿到这把枪,我已经牺牲了部分的人身自由,短时间内我出不去,要么你出去帮他,要么纸人去。”
纸人摇了摇头,它不想冒险,对于不是他主人的存在,它一向表现得很淡漠。
阿月犹豫了一会,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自然道:“我觉得还是观望一下比较好。”
邵君没有说什么,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方汪洋只与他打过交道,强制要求自己的两名员工去救,就过线了,自己的员工与自己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是利益共同体,而方汪洋,虽然和他有着深厚的战斗友谊,但终究只能算是外人。
他摸了摸枪身,枪口微微颤抖,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嗜血的本能。
这是赌场流失的赌具,也是一把妖枪,但在控制这一点,没有比赌场主人更加适合的身份,邵君只是随意晃了晃,罚枪就安静了下来。
“虽然目前只解锁了两个模式,但应该能应付目前的情况。”邵君自言自语道。
“你不是说不能出去吗?”
邵君展颜一笑,拿枪指了指墙壁上的窗户。
“我不出去,我就在窗口后面平稳输出。”
阿月只有一米六,只好找了个小凳子,站到上面,挺直了腰杆,才勉强到达了邵君的高度,他看了看外面的风景,不禁叹道:“也不知道老板你怎么找到这么好的位置,只不过这种行为真的很不光明正大。”
“你直接说我是老阴比就行了。”邵君完全不在意这种脏套路,反而自鸣得意,“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望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
纸人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首风靡一时的囚歌“铁窗泪”加上老板的自由发挥,演绎出了一场天籁般的音乐盛宴。
……
……
一名僧人,双手合十,站在半空中,狂风猎猎,卷起他的白色僧袍。
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是困惑,是严肃,是如临大敌的严阵以待。
无相手里不断拨动着佛珠,